出乎我意料,他並沒有立刻回答。他憋著嘴巴。看了看我,又低下頭想了想,又看了看我,還是沒有回答。
“怎麼了,碧淺,你不是想要藍母後的香包嗎?”
碧淺的眼睛又緊緊地盯著我腰間的香包,但就是不出聲。反而因為我的追問,他的小臉蛋有些了隱忍的神色。眼睛裏有了水霧。
我正想再逗逗他的。突然他從我身上跳下。“哇”的一聲哭著跑開了。
我怔了一下,跟著開懷大笑。這孩子真可愛。
童心未泯的結果的招致碧淺的父親來“興師問罪”。
晚上一起用膳的時候,我一直難得好心情地噙著微笑。可能太過招搖了。
“藍拉,你今天可是很好心情。”龍連冽一臉陰晴不定地看著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碧淺的模樣,我就忍俊不禁了。
“沒什麼,隻是遇到有趣的事情。”心底有些罪惡感。
他歎了口氣。
“怎麼說,碧淺也是一個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刁難他。他哭著去他母後那裏告狀了。你知道,杏子很愛他的,哭著來我這樣說你不是。”他認真地看著我。我從他眼裏看到了責備。
他是在乎杏子的,很在乎那個孩子的,不是嗎?想到這,不知怎麼,本來的好心情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的臉也陰沉了下來。盯著自己的碗裏,我不再出聲。我隻是開了個玩笑,用得著這樣嗎?心裏冷笑他們的小題大做。
他也許看我生氣了,放下碗,走了過來,輕輕地攬過我。下顎抵在我頭頂上。
“別這樣,藍拉,你知道我難做。以後別這樣就是了。別生氣。”聲音裏有無限的縱容。
我轉過身,看著他。
“誰說我生氣了,我才沒那空生氣。不過碧淺的確可愛。”說著,我又想笑了。
“你很喜歡那孩子?”他認真地看著我。
“嗯。”我低下頭。
“那為什麼當初說要你帶他,你卻不肯?”他扳過我的身體,讓我直視他。
“沒別的,杏妃會傷心的。”我低聲說。
“又沒說要碧淺過繼你這,隻是讓你帶,而且我認為你的學識更適合碧淺。”他說得認真。
我搖搖頭,我能跟他說,其實我喜歡碧淺,也許我是個寂寞的女人,是那種深沉的寂寞讓我渴望有個孩子嗎?我不能,至少我明白他不會懂的。一個天子能懂嗎?我從來不祈求他懂。
“這個冬天真漫長。”我站起來,來到窗邊,看著窗外的積雪。心底有些盼望春天的到來。
“藍拉,我怎麼才能懂你?”他走過來,從背後輕輕地環著我。聲音裏有些無奈和不甘。
隻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他就會用“我”代替“朕”這個稱呼。在別人看來,我們就如一對相愛已久的夫妻。至少在旁人眼裏,他是寵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