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點,張雨婷前往出版社等答複,她相信《冰與火》的專輯一定會被采用,就是不清楚他們的辦事效率如何,快的話今天早上就可以安排她錄音。專輯是自己帶來的,不需要排練說的過去。她可以直接去錄音棚工作,等錄完專輯,傍晚時去見田玉華書記,把自己的提案交給她。
下個星期拍攝封麵形像照,同時等自己那份提案的反饋結果,有可能提交上去立即被扔到垃圾筒裏。如灰塵入水,一點影響的動靜都沒。又或者有了明確的答複,張雨婷等來的卻是鏡中花、水中月一場空。還有更大的一種可能性是事關重大,音像出版社不會輕率表態,先內部開會討論一番,如果多數人同意提案,統一了意見,再彙報上級主管部門。一層層的上去,再一層層的批複下來,幾天之內是不會有結果的。
如果是最後一種情況,張雨婷反而不急,那說明自己的提議受到重視,已公開地擺到台麵上來,時日雖然會久了些,至少自己有一半的成功機率。到那時,結果不管如何,他們都會打電話給吳維濤家裏,然後由他寫信轉告自己。
想著美好的未來,走到出版社的大門口,聽見有人好像在叫自己,張雨婷轉頭望去,十幾步遠的地方,一個陌生中年男人朝自己打招呼,中年男人穿一套灰色西服,搭配米黃色高領羊毛衫內衣,領口係一條紫紅色格紋領帶。衣著挺正式的,就是此君西服的兩粒扣子故意不扣上。門襟兩邊分開,敞露出內衣與領帶,還有腰間的皮帶和褲袢帶掛著的一大串鑰匙,走起路來叮當作響。
張雨婷見怪不怪,她之前也見過,然後得出的結論是,八十年早期與中期,內地的許多男人都這麼穿西裝的,這麼穿會顯得自己“豪放灑脫、有派頭”,比如褲帶旁的掛著一大串閃亮的鑰匙,和上衣口袋裏別著一支鋼筆及過幾年後手持“磚頭大哥大”招搖過市,具有同樣的意義,都是做為男人獨特的炫耀方式存在的。笑死寶寶了。
中年男人一臉親厚的笑容,來到張雨婷麵前,客氣地問道:“小同誌,你是不是名叫張雨婷?”
張雨婷凝視著他,不明所以,禮貌地答道:“嗯,我是張雨婷,大叔您有什麼事嗎?”
“總算遇著你了,小同誌,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名叫鄭達鈞,GXNN市民族歌舞團,外聯部組長,此次我前來昆明,是特地來找你的,”鄭達鈞頓了頓,接著道:“小同誌的磁帶在NN市很受歡迎,我們團長聽過後,評價很高,團裏決定邀請你,到我們南寧開演唱會,酬勞費用一切好商量。”
“歌舞團?演唱會?85年有通俗歌曲的演唱會嗎?”張雨婷心道,“記憶中內地的第一場正式流行音樂演唱會是在86年——《讓世界充滿愛的》百名歌星公益演唱會。此前民間的歌舞團表演就像馬戲團一樣的大雜燴,什麼都有,魚龍混雜,既不正規,也不專業。“
“這種趕場的歌舞團表演有一個特殊的名稱,叫“走穴”。後世的那位天後王霏,出道前作為新人與張薔都在雲音錄過磁帶。兩人在雲音就碰過麵,她與張薔一樣,除了錄磁帶,也走穴,走穴也就罷了,兩人的遭遇竟然還是差不多,都經曆過被歌舞團扣住工資不給的淒慘日子,一言難盡哪”
張雨婷想想就覺得好笑,道:“大叔,我是個學生,還在上學,沒時間去南寧,對演唱會也沒興趣。如果您沒有其它的事,我先走了,byebye。”
“小同誌等等,你的家人呢,我可以和他們談談嗎?”鄭達鈞不死心的跟上幾步。
張雨婷頭也不回,甩下一句:“我幹爸名叫吳航遠,在YN省人民政府的辦公室上班,你有時間可以去找他談。”
“走穴”不在她此前的計劃中,不是沒興趣,一場下來,兩三百元工資,雖然累了些,但報酬挺高的,這年頭,有點名氣,有點想法的人都紛紛走穴,她張雨婷怎麼能落於人後呢。
她不作計劃,主要是缺乏時間。專注於學業,肯定得放棄其它的一些小利,哪能做到方方麵都兼顧。
到了副社長辦公室,田玉華書記正與魏正國談論著專輯的事宜,見她進來,田玉華招呼道:“小張,你選取的歌曲很好,社裏決定就作為你的第三張專輯錄製,與你的第二張專輯同期發行。”
“那首《狼》的單曲,我聽正國說過,他給了你很高的評價,除了《狼》之外,小張還有沒有其它的新歌?”
張雨婷正愁著如何找一個合適的契機,去見她一麵,把提案交到她手裏,眼下她就在這裏,沒有比這合適的機會了。於是回答道:“田書記,您好,除了《狼》之外,還有10首單曲,與《狼》一起,可以組合成另一張專輯。不過這次我隻帶來《狼》與公益歌曲《明天會更好》。”
原本85年《狼》專輯總共才10首歌曲,張雨婷決定把《明天會更好》加進去,讓它錦上添花,組成為11首歌曲。為以後的道路奠定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