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陳舊得顏色發暗的行李箱重重的摔倒在了客廳的地板上,聶小蝶伸手揉了揉被箱子勒得發紫的手掌心,疼痛立即席卷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覺令她全身無力,聶小蝶欲哭無淚,重重的歎了口氣,誰叫她沒有爸媽的疼愛,沒有爸爸媽媽的日子本該如此,她又該去埋怨誰,今年芳齡十九歲,家裏所有事物前前後後,裏裏外外,她都包做了,還要照看著瘋瘋巔巔的母親,打記事起,她就隻清楚媽媽得了失心瘋,什麼都不記得,不論小蝶怎麼跟她聊天,她都隻會笑,笑完了之後嘴裏也永遠隻有那句話,好玩,真好玩……
“哈哈”……“好玩”……“真好玩”……
張雨霞在客廳裏亂蹦亂跳,活像個調皮的孩子一般,隻是,一不小心便要往沙發角邊撞去,聶小蝶生怕會傷到神誌不清的媽媽,趕緊伸手去扶。
柔弱的聲音響起,聶小蝶露出甜美的笑。
“媽媽,小心哦!”
看著媽媽的傻樣,聶小蝶無奈的搖了搖頭,順手塞給張雨霞一個枕頭,也隻有這個枕頭才能讓她安靜一會兒。……
聶小蝶把客廳和裏裏外外的房間都收拾了一個遍,這才罷手,把那個陳舊的行李箱搬到自己的房間,這是個出租屋,從肉眼上分辨,也隻有九十多平米的樣子,因為價格實惠,所以就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這所小房子當成自己的窩。
來到書桌前,桌上鋪著一塊粉紅碎花桌布,這樣靈巧的點綴倒是另小房間裏增添了幾絲溫馨的色彩。
習慣的拉開抽屜,從抽屜裏麵拿出了一個水晶相框。
那是一張合影……。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形勁拔的男子,男人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但那雙眸子裏卻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威嚴,就算是看著相片也能感覺得到那曾經是一位多麼睿智且成功的商業人士,照片中的男人幸福的擁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而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現在瘋癲的張雨霞,男人便是聶小蝶的父親。
有些事情另別人很難想象,曾經那麼幸福的一家人,為什麼卻成了這樣?張雨霞為什麼神誌不請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沒搬到這所房子之前她母女倆一直都寄養在歐陽叔父家,歐陽叔父在A市開了家不算很大的皮革公司,雖然家業不曾富可敵國,但在A市這座城市裏還是站得住腳的。
不想虧欠他們太多,所以搬到了現在這所不是很大的出租屋。
歐陽叔父跟爸媽並沒有半點血緣關係,隻是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們一家人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好,這種莫名的關係令她說不清也道不明,隻知道她被歐陽一家人一直都當親人看待,對他娘倆更是照顧有加。
聶小蝶用手請清掃過合影上那張五官俊朗的方臉,合影上的這個男人穿了身很名貴的黑色西裝,西裝的裝飾帶上有一根用白金和鑽石打造出來的高級領針,很顯然,她家裏之前很富有,隻是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家裏敗落了,而悲憫的自己也隻能寄居在別人籬下,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庭。
聽叔父說爸爸是出了車禍,車子被油箱點燃,爆炸死去的,離開人世的他拋棄了媽媽和未滿月的小嬰兒。
也就是自己,媽媽因為受不了家族的敗落和爸爸不幸去世,便從此瘋瘋癲癲過著不為人事的生活。
聶小蝶眼中閃過一絲痛楚,把水晶相框裝進了盒子順便放進了抽屜,不再去想關於爸爸的事情,哪怕是多想一下,心都會被扯痛,不去多想,畢竟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就算再怎麼想,爸爸也不會回來,就讓他成為過去式吧!就算想也是白想,她對爸爸沒有一點印象,或許那時侯的自己才是個不會說話的娃吧!要不然為什麼連那時的回憶一點也記不清楚呢?
聶小蝶移了移步子,書桌旁有一個一米高的鏡子,站在鏡子前,立刻折射出一個嬌小的身軀,鵝蛋臉,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得特別神采飛揚,睫毛濃密的鑲嵌在眼瞼上,就像把會起舞的扇子,撲閃撲閃的很撩人,小巧的瓊鼻下麵是一張嬌滴滴的蜜唇,像她爸爸一樣,有著天使般精致的五官,為此……唯獨這個優勢,令自己感覺到很欣慰,既然老天沒有賦予她幸福的家庭,至少擁有令人嫉妒的容顏,也是值得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