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開的時候,總會有風吹起。
永和十八年,春,雖然是初春時節,但是對於龍鼎帝國這個病入膏肓的國家來說,已經是步入了冬季,廝殺之風四起,諸侯混戰,外憂內亂,邊疆之地大戰小戰不斷,一些有誌之士也漸漸的感到了迷茫,當初信誓旦旦的說是要保護黎民百姓,護佑皇帝無上權威,可是看看如今的這樣的山河,滿目蒼夷,哀鴻遍野,這樣的國家真的值得讓人去守護嗎?曾經袍澤早已埋進了不知名的土堆中,無人問津,因為當初親手將他們衣骨埋入土堆中的人,這個時候也死掉了,沒有人會記得了,世上記得他們的人都死了,沒有人記得有他們那兒樣的人癡癡傻傻的守護過國家了。帝國內宦官掌權,失去了男人尊嚴的宦官總是貪得無厭的要吸食各種各樣的欲望來填補內心的情緒,殺忠臣,養走狗,隻為了能讓這個帝國在他們的腳下抖幾下,宦官又如何,那些自詡文武傍身的家夥們還不是跪在自己的身前求一個不殺之恩!
春天才進行了不長的時間,國家的堅固城門終於被攻破了,但是帝國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了像不是姓李的正宗血統就守護不住一樣,帝國四分五裂,人民被諸侯爭搶,小國在帝國劫掠一番就四散逃離,諸侯之間又打打殺殺,漸漸的勢力範圍也就劃分了出來,東西南北四王的格局漸漸的展露在人民的麵前,曾經的小皇帝的哥哥們,如今在分食著他的國家,而他卻不見了,翻遍了皇宮,殺了無數的近侍也沒有問出有關小皇帝下落的一個字,期間挨不住刑訊的一些宦官宮女說起過一點兒苗頭,有說是被會飛的道人接走了,道人飛的太快了,隻是看見了一片衣角一閃而沒,但這些都被當成了想要救命的胡編濫造,下場死相極其難看
沒有了小皇帝這個擋箭牌,沒有一個王敢住進皇宮,因為進入皇宮,肯定會遭到其他三王的夾擊和人民的同仇敵愾,無形中皇宮居然保存了下來,隻是皇宮內的珍寶和那些沒有隨先皇入葬,遺留下來的過去的各國公主,妃嬪媵嬙,被四王瓜分一空,有貞烈的頭撞紅柱一死了之,又膽小貪生的也就那樣的撩起裙擺趴在桌子上,台階上,被先發現的士兵衝刺幾下也能保個不死,龍鼎帝國皇帝那籠罩在國度的無上權威,早已經稀薄的隨著春風飄去了。
春風飄起了,杏花落了。
偏遠小山村的杏花樹下坐著一個小男孩,一身粗布的衣裳,灰色的,但是清潔的一塵不染,露出了小腿,褲子好短,小男孩也不介意,雙手抱膝的坐在樹下,怔怔的看著地上躺著的玫紅色杏花瓣,為什麼同樣是花瓣,有的落在了水上飄得好遠好遠,有的卻被踩在了腳下呢?杏花瓣上有個繡滿杏花的鞋子,那是隻女孩的鞋子,穿鞋子的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女孩兒這個時候一臉怒氣的看著他,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喜歡他,總之是看第一眼就不喜歡了,可能是他把娘親對自己的疼愛奪去了一大半兒?可能是在學堂讀書的時候,先生總是笑著說“彩蝶讀一個月的書,三丁隻要一個時辰啊”,不知道啊,誰知道為什麼討厭?
“喂,娘讓我喊你吃飯”女孩氣鼓鼓的說一句,然後轉身便走,耳朵確是靜靜的聽著,走了幾步也不見風帶來他的腳步聲,她回頭,喊了一句“你聾啦,說你呢,那個蹲在樹下的小要飯的”彩蝶又說了一句。
“這裏沒有小要飯的,我叫三丁,一二三的三,甲乙丙丁的丁,先生說過讓你多讀書的,”小男孩不溫不火的說一句,讓小女孩一陣的氣急敗壞,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家夥的任何一句話都讓自己一陣的火大啊。小女孩轉身便走,嘴裏還故意大聲的說著“不吃拉倒,餓死你算了,我就跟娘親說你不吃飯”小女孩跺了跺腳,可身後小男孩的一句話讓她頓住了身形,“我就跟娘親說你沒跟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