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白見到碧落朝著這邊走來,連忙一個側身,把自己完全的藏在了那堵牆後麵。
莫不是碧落發現自己了?不會啊,他藏的明明這麼隱蔽。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剛進來這禦膳房偏門的時候,碧落就已經發現他了。碧落現如今的精神力已經不僅僅能用強悍來形容了。這多了一個人,自然她很早便感知到了。
溪白還在往後藏著,希望碧落可以早點離去。
誰知道碧落卻在拐角處笑了一下:“殿下來了怎麼不進去呢?也是來看喬喬殺豬麼?”
溪白一聽到碧落這麼說,便知道她早就發現自己在這裏了,當即整理了一下衣裳,對著碧落見禮:“師父。”
現在還是在外麵,碧落是他的師父,他對她一直很恭敬。
太子這麼一露頭,之前在院子中嘻嘻哈哈的那些人全都跪了下來,拜見他的時候聲音都是顫巍巍的。
溪白往那邊看去,能看到重重的人影,但是卻看不大清那些人的容顏。不過因為碧落距離他很近,他發現半年多不見,自己的眼睛又好了一些,現在他已經可以看清楚碧落的輪廓,也能看清楚碧落身上衣裳是什麼顏色了。
“免禮吧。”溪白淡淡的說著。就算是他現在隻有十歲,但是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是讓人不能小覷的。
碧落笑了笑,回身同那些人也說了句:“我一會兒再過來,喬喬給我炒兩個好菜等著我哈。”
“好的國師大人。”喬喬燦爛的一笑,回答著。
等到碧落帶著溪白離開了這裏,喬喬才回去了屋中。雖然外麵總是傳言國師大人多麼的荒淫無度舞弄權勢,甚至還有人說她妄圖用自己的美貌勾引幾位藩王的,但是喬喬卻不這麼認為。
她認識的國師大人,是個熱心腸的好姑娘,會對人伸出援手,笑起來格外溫暖。她或許貪吃了些,但是在大明大義上,絕對不會讓步半分。
真是不知道那些大臣都是怎麼想的,這麼好的人,怎麼就會被他們說成是那個樣子。
碧落此時走在溪白的後麵,兩人身邊都沒有其他的人。半年不見,溪白好像是又長高了些,雖然現在還沒有自己高,但是估計要不了兩三年,就要攆上自己了。
他的身材依舊很是筆挺,走路步伐堅定,讓人絲毫看不出來是有眼疾的人。
半年多未見,碧落覺得好像同溪白說話更加難了似的。這種感覺就像是女兒長大,不中留了。
兩人走到了一處湖泊前麵,那湖泊邊上種著很多的繞岸垂柳,風吹過,水麵上波紋蕩漾,柳樹枝也隨著風上下翻飛。溪白沒有說話,碧落也沒有。
因為靠近湖泊有條棧道,他慢慢的走了上去,之後從水麵中,還能看到自己的倒影,隻不過並不清晰,隻是影子重重。
溪白不說話,碧落總不能也不說話了。她現在是個大人,不和小溪白一般計較。
“黃河的水患問題都弄好啦?”碧落問了一句。
溪白轉過頭來,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說來碧落發現,小溪白和自己的美人師父最相像的,就是這副麵癱臉了。
“嗯,已經全部都弄好了,皇爺爺今日還誇獎了我,說讓我回來休息兩天。”溪白慢慢的說著。
碧落也笑了,眉眼彎彎:“幹的不錯!今日中午用膳了麼?”
“還沒有。”溪白搖了搖頭。
“那就跟著我一起去我那裏吃吧,說來都半年多沒見到你了。”碧落淡淡的一笑,眸子清亮。
溪白抬起頭,終於是忍不住了,有些懊惱的說著:“阿落,你就不怪罪我麼?”
“為何要怪罪?”碧落詫異的問著。
“半年前我……”溪白說了一半,又不再往下說了。
碧落卻是滿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是你師父,怎麼能和你一般計較呢。”說著,她還伸手揉了揉溪白的頭。
嗯,還別說,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讓碧落很是喜歡。溪白的頭上,還是那根自己送他的白玉簪。
這根簪子,已經陪伴他走過了很多年。他不是沒有其他的簪子,可是碧落卻從未見到過他把這根簪子換下來。
因為是自己送給他的,他舍不得換。
溪白看到碧落一臉溫柔的表情,也終於是忍不住伸手抱住了碧落,不過因為他現在還小,抱著碧落,總像是小孩子撒嬌一般。
碧落的腰很細,也很是柔軟,他緊緊的摟著她,之後才滿是歉意的說著:“阿落,我以後再也不同你亂發脾氣了。”
“嗯,我信你。”碧落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溪白是個小男子漢,碧落知道他說的必定不會是騙自己的話。
任由他抱了好一會兒,待到他鬆手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樣東西,那是碧落送他的額飾寶石。
他把那寶石塞到了碧落的手中:“阿落,以後我會格外小心的,這東西你拿著吧,我害怕有人在你的飯菜中下毒……”
碧落剛想說些什麼,溪白卻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