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夜之國反撲，兩國在原邊界上的蓋亞城進行了最後的戰役。魔法在夜之國即將收回的最後一座城中亂飛，甚至連施術者都搞不清擊中的是敵是友。我指揮小分隊利用地形作戰，優勢逐漸轉向我方。我們在戰場上廝殺，月倚在牆邊不斷地施放防護與治愈魔法，體力已近極限。
快了快了，我望著天空之城士兵逐漸減弱的勢頭，這一仗快要告一段落了。當我回頭給月勝利的微笑時，心跳快要停止了。牆體在無數魔法的轟擊下開始坍塌，而月似乎再也無力走出來了。
“月！”我不顧布蘭特阻攔飛奔過去想把她送出來。就在我抓住她手指的一刹那，房屋完全倒塌了……
我們被埋在了廢墟中。
黑暗中我緊緊握住月的手，想要為那冰涼的手指注入溫暖。腿被斷壁壓住，動彈不得，又生疼。脛骨似乎斷裂了。突然微弱的白光亮起，在照亮狹小的空間的同時也使我腿一暖。
“不，不行。”不要再透支魔力了，“你會受傷的。”
“不會。”她依舊施力直至腿骨複原，白光也噗地一下熄滅了。
上方還在戰，不時有塵土抖落下來，竟落出一絲空隙，漏下一縷陽光灑在我們相握的手上。
“你怎麼樣？”我問道。
“似乎被壓住了。”
“疼嗎？”
“。。。嗯。。。”
“該死的我也疼。上麵打完了沒有啊？”
“噗嗤——”
“笑什麼？”
“沒什麼，你這樣說很搞笑。”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蓋亞城，是個美麗的地方。”良久，月又出聲。
“是嗎？我覺得是個令人悲傷的地方。”
“怎麼會呢？”月的聲音平靜如水，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戰爭，將這裏毀滅。”
“毀滅意味著新生。生死不斷地輪回，命運的交錯與糾纏，是蓋亞的本意——生命的內在。”到現在我還在想，那時若是能看到月的臉，一定是一副神聖的表情。
“是嗎？”
“我喜歡蓋亞這個名字。相信戰爭平息下來後能夠看到它恢複昔日的繁榮。”
“。。。。。。”
“不要因為戰爭否定你心中的美好。”
“。。。。。。”
“戰爭結束後我們去看界石上那棵月桂樹怎麼樣？”
“。。。。。。。。。。。。好。。。。。。”
我能感覺到月笑了。我看著那縷光，想象著月現在笑著的樣子。一定很美。美到我怎麼也想不到，這竟是她在這世上最後一抹笑容。
“唱首歌吧。”我用沙啞的嗓子清唱起來。是當初她坐在在夜之城房屋的窗欞上一遍又一遍哼唱的曲子。我磕磕絆絆唱下來，頓感到還是不唱的好。眼皮開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