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易?”我立刻愣了一下,心想莫非曾毅暉竟然有那麼高超的本領直接用眼睛就能看出人的基因了。就看小姨也“嘖”了一聲,從曾毅暉手裏接過手電筒,朝那塊岩石下麵照了過去。
這時候我才終於會過神來,知道他們大概是看見趙子易留下的什麼東西了,便也急忙湊了過去。果然就看見那塊岩石下麵殘留著一片褲腳,似乎是被岩石邊上的尖叫剛巧劃破的。從來到朝山村一直到現在,我和趙子易都沒能見上幾麵,所以也不能肯定這片褲腳究竟是不是他的,但看曾毅暉的表情應該是沒錯了。
但他當才還說,趙子易受傷了,這卻讓我有幾分費解。曾毅暉看著我,問:“你覺得如果一個人走路撞在這上麵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又是一愣,一時沒明白過來曾毅暉所要表達的意思,便條件反射地低頭看了看那塊岩石。那塊岩石並沒有突出很多,隻是邊緣的確有些銳利。通道到這裏已經沒有先前那樣狹窄了,一個人走起來非常寬敞,不然也不可能容得下我有攙扶小姨的空間。
這時候,似乎腦子裏真有靈光一閃,我一怔,隨後終於明白了過來,立刻倒吸了一口氣,問道:“難道說,趙子易他們其實也是像我和小姨一樣……”
沒等我把話說完,曾毅暉便點了點頭,道:“沒錯,如果他們是一個一個走的,那不可能撞到上麵去。你也看到了,這通道到這裏已經很寬敞,所以我覺得,他們一定是相互攙扶著才會像你們方才那樣,把整條通道堵得滿滿的。”
我暗自點了點頭,認可了曾毅暉的說法,然而還是有些不解,便又問:“那你又怎麼肯定是趙子易受了傷,而不是蘇琦?”不過剛問出來,我便意識到了原因。如果受傷的是蘇琦,趙子易直接將她背起來不是更方便嗎。隻有在趙子易受傷的情況下,蘇琦才隻能攙扶著他慢慢走。這時候曾毅暉又把他的解釋說了一遍,果然和我想的相同,在此也就不多做贅述了。
接下來我們的目標感就強了很多。雖然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真有這麼巧的事,那麼多暗門,竟然讓我們也走進了趙子易他們選擇的那一個,但心裏的欣喜還是非常強烈的。一方麵抱著一種多個幫手多份力量的想法,另一方麵想的就是,隻要我們彙合到了一起,就可以更加集中地解決那個謎題了。
想到這裏,我們都精神一振,急忙站起來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勢,發現和之前走過的並無二致,便也放下了心,繼續開始前行。
接下來的路程更沒有什麼好說的,前後的地勢都差不多,走在上麵深一腳淺一腳的。兩邊的牆壁也依舊粗糙,到處都是突出的岩石,邊緣有的圓滑有的銳利。
方才那一下撞得我心都快揪到一起去了,也正是有了這教訓,我不得不低著頭時刻注意著腳下,並且也幫小姨那邊看著,防止她撞上去。一路走下來,走得也甚是辛苦。
就這樣大概又走了有半個多小時,我越來越覺得心裏不安起來,急忙轉頭問小姨一個月前她來這裏時在通道裏走了多久。小姨低頭沉思了一下,卻搖了搖頭,似乎也不太確定,最後才說:“應該走了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吧,我記不清了。”
“半個小時?”曾毅暉聽見立刻叫了起來,說道,“我們現在都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我立刻聽得心驚肉跳起來。我們這一路走過來,雖說中間確實耽誤了一會兒,可也不過十幾分鍾,半個小時和一個小時,這裏麵的對比也太過強烈了一些吧?
我這樣想著,腳底下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突然想到,如果我們其實是在山腹裏兜著一個大大的圈子,我們根本就發現不了。這裏地麵都長得一樣,左右兩邊的石壁也都長得一樣。
“這通道沒問題。”小姨沉吟了一會兒,說,“這和我一個月前走的那條通道畢竟不是同一條。”我的腦子裏突然有種飄飄渺渺的奇怪想法閃了過去,然而速度太快,還沒等我捕捉到就不見了。
就聽曾毅暉說:“管他走了多久了,反正不管怎樣還不得繼續往前走嗎?”我們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小姨頓了一下,又說:“反正這條路也不知道到不到得了外麵,我們現在的做法也就是在碰運氣,就一路碰到底吧。”
我和曾毅暉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然而心裏都明白這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的想法,其實不光是我,曾毅暉和小姨的心裏同樣都是虛的。
說實話,那時候我真以為我們是又遇上什麼難以理解的死循環了,就像我和顏非初到朝山村那一次一樣。不過大大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我們居然真的是筆直前行的,而且十幾分鍾之後,隻見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團柔和的黃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