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小姨看了曾毅暉一眼,然後說:“不光是當年,就是現在,這些人也都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是嗎?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而且我總有一種感覺,就是今天的事情正是沿著當年的軌跡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這話說得我渾身冷汗直冒,仔細一想,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不正是如此嗎?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也沒有個頭緒,一路下來就是哪裏可能有線索就一頭紮向哪裏,根本不問原因,也不問結果。可到頭來問一句我們究竟是在幹什麼,都幹了些什麼,估計沒有幾個人能夠回答得出來。
這樣的感覺讓我發覺自己活得非常失敗,或者說,在我們這些原本就有些失敗的人裏麵,我很可能就是最失敗的那一個。其他人至少還知道些什麼,我卻純粹就是被自己的好奇心給害了,莫名其妙地就被卷了進來,如果之前的那幾次我死掉了,就真是名副其實的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我忍不住在心裏暗暗地歎了口氣,感歎了一會兒之後卻又想到,小姨不也確實和這裏麵的事情有著莫大的關係嗎?這樣一看,也許我的攪入就不是絕對的偶然,其中自是有一種必然包含在裏麵。即使我當初沒有因為好奇摻和進去,早晚有一天我也會因為小姨的事情被迫麵對一些現實。
這樣一想,我又發現自己其實蠻幸運的。說實話,比起讓我事到臨頭才承受當頭一棒的感覺,我更希望自己從一開始就做好心理準備,不然我真不敢保證自己會怎麼樣。
在心裏想了這麼一會兒,我才猛然醒悟到應該先搞清楚小姨究竟遇上了什麼,便問:“小姨,那你倒是說說,一個月前你為什麼突然來朝山村的?”
如果放在過去,估計小姨就用什麼無聊啊旅遊啊之類的話含糊過去了。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小姨對我的態度也起了180度的大變化,似乎我一下子就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兒變成了她的最佳幫手,看她的樣子,恨不得讓我趕快了解她心裏的想法。
這樣的感覺讓我興奮到了極點,一直以來在迷茫中摸索的感覺立刻就跑掉了大半,用古詩來說,就簡直有點“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美妙了,我幾乎興奮得有點忘乎所以起來。
“現在這些人裏麵,起碼有一大半是帶著目的來的,這些人看起來似乎很單純,其實心計深得超乎你們的想象。”小姨歎了口氣,“說實話,到這時候也隻有你們兩個還有趙子易那孩子我還能信得過。”
我急得快要跳起來,催道:“小姨你就別說這些用不著的了,快告訴我們一個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到這裏來?”小姨做了個“別急”的手勢,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這件事單獨說你也聽不明白,但真要講起來卻又說來話長了。”
我急道:“那你就撿緊要的說啊。”小姨低頭想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半晌才說:“這件事要講起來,應該還要說到你最先見到你曾叔叔的時候。”
“那個時候?”我不由地一愣,雖然早已經想到這件事很可能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但居然早到這個時候依舊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就見小姨點了點頭,說:“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對當年的事情一直都沒能放下,尤其你母親死後,我總覺得當年肯定發生了非常重大的事情。那時候我們非常確信你曾叔叔已經死了。”
我立刻點了點頭,非常能理解小姨當時的想法。當一個你原本以為死去了的人居然出現在你的麵前,那種震驚和恐懼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因為一個人假裝自己死去,卻在另一個地方用另一個身份生活,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看見他的一刹那,我非常震驚,然後很快想到當年的事情可能根本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再加上這些年我也通過一些線索漸漸掌握了一些東西,我就更加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起來。”小姨看了我一眼,“其實我真不想把你扯進來,但你執意要這樣做,我也隻能把衛青的地址給了你。”
我忍不住皺了眉:“你們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那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這所有人裏麵,我最看不透的就是他和劉銘這兩兄弟。”小姨頓了一下,再次看向我,“也許你不信,但確實是他先找上我的。”
“他來找的你?”我忍不住吃了一驚,“他怎麼知道你……”小姨立刻打斷了我:“不止是他來找我,你知道他是在哪裏找到的我嗎?”“哪裏?”我問著,心裏卻已經有了答案。
小姨歎了口氣:“是家裏。”雖然早就猜到了這個答案,我還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曾毅暉更是幾乎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