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漫長得像是過去了好幾個世紀。
我不停地做夢,有親人,有朋友,有同學,有認識的人,也有不認識的人。很混亂,記不住一點情節,隻覺得似乎是一個很悲傷很悲傷的故事。“阿舒,阿舒,阿舒……”我一下清醒了大半,慢慢睜開眼睛。周圍很亮,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個聲音見我醒來,立刻帶了些喜悅:“你醒了?”我眯著眼朝上看,立即發現曾毅暉正一副嚴肅的表情看著我,帶著緊張,擔心,焦急。終於又看見他了。我條件反射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嘴裏卻不由自主地罵道:“看到我醒了了你還問?你個混蛋以為我詐屍了嗎?”曾毅暉笑著躲過去,卻破天荒地沒跟我抬杠。
倒是旁邊一個聲音跟我說話:“阿舒,這次可多虧了老曾,如果不是他,恐怕就就完了。”我抬眼看去,這才發現,原來黑子也站在身邊,而我們所處的,早已經不是方才那個房間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抬眼看了一下周圍,隻覺得有種陌生的熟悉,便忍不住愣了一下,心想難道以前來過這裏?隨後看向曾毅暉,卻發現他聽見黑子的話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從我這個方向看過去,剛好能看見他的眼睛亮得嚇人。
這是我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見過的表情,居然也很耐看,頓時就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突然想起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是不是也能算得上青梅竹馬?這樣一想,忍不住就有點臉紅。曾毅暉卻突然把頭轉了過來,眼睛晶亮地盯著我。
我以為自己的小動作被他發現,心裏一緊,剛想找點廢話來掩飾窘態,卻發現他看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的背後。
我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就想站起來。可才一用力就發現雙腿已經完全軟了,使勁撐了幾下居然站不起來。這時候,就看見曾毅暉臉色急劇變化著,已經衝了過來。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突然,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曾毅暉衝到我身邊的時候居然停住了,吃驚般地“咦”了一聲,突然問:“這是什麼?”
我和黑子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看過去,隻見房間正中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多出了一個石台,台子上還蹲著一個龐大的怪物,足有一條成年狼狗的塊頭。
我剛好站在曾毅暉後麵,忍不住驚叫一聲,一把把他的腰抱住,整個人都貼了上去。我感覺到曾毅暉的身子也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說:“不用怕,隻是雕像。”我這才哆哆嗦嗦地把頭伸出去看了看,好像的確如此,這才舒了一口氣。
方才那一連番的驚嚇,已經讓我草木皆兵。
“拜托,舒大小姐,我被你勒得喘不過來氣。”曾毅暉使勁扭了幾下身子,我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把手收回,滿臉通紅。我剛才是怎麼了,居然會去抱他,一定是腦子進水了,生鏽了,短路了,再不然就是撞豬了或是被驢踹了。幸好現在情況比較特殊,要是平時,估計他早叫“非禮”了,還不丟死人。
我這邊正氣得發懵,就隱隱約約瞥見黑子正一點一點地靠近那座雕像,嘴裏還在不停地嘀咕什麼。
曾毅暉看了他一眼,也沒去搭理他,而是轉頭問我:“你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情?”我便把這一係列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過程還算詳盡,其中也不乏添油加醋的成分,隻不過被嚇得屁滾尿流那一段就自動省了。
當我說到肖東雙眼通紅,發瘋般劈砍桌子時,連曾毅暉額上都出了冷汗,足見當時的情景有多危急。
“那你們呢?”我說完之後,就問曾毅暉,“你們又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又是怎麼知道我被困在那間屋子裏?”曾毅暉便搖了搖頭,說:“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他和趙子易進了屋子之後,隨便洗漱了一下就打算睡了。誰知剛躺到床上就聽見旁邊屋裏傳出來一聲驚叫,隨後就看見黑子發瘋一樣地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當時曾毅暉被他嚇了一跳,急忙問他出了什麼事。黑子便告訴他那間屋子裏有死屍,蔣宇涵正在裏麵查看。可等他們三人急急忙忙地趕過去時,不要說所謂的死屍,就連蔣宇涵也一道不見了蹤影。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這才知道,原來像這樣莫名其妙消失的竟不止蘇琦一人。我張了張嘴,剛想對曾毅暉說出蘇琦也不見了的事時,曾毅暉卻揮了揮手,示意我先聽完再說。
當時他們也感覺到這幾間房子有問題,但也一時沒能想通其中關鍵,便由趙子易帶頭,先將整間屋子徹底搜查了一遍,甚至將櫃子裏都翻遍了,還是沒能找到蔣宇涵的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