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就像被劈了一下似的,一個極不現實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這時候,曾毅暉已經搶先幫我說了出來:“莫非是因為,阿舒她是個女的?”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我早就說過,曾毅暉是個不著邊際的人,腦子裏總是會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突然冒出來,所以他能想到這裏去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居然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再看看大家的反應,居然也相信了這種說法。想想也是,我和他們之間的區別也就僅在於性別上,這樣的說法雖然奇怪但至少也有一定的道理。
“你們看,那是怎麼回事?”黑子突然叫了一聲,手指向石碑下麵。我們立即看過去,隻見石碑下方竟然有一股黑霧緩緩地從底部滲了出來。我們都是一怔,隨即感覺後背上一股寒氣。
我們方才一直都在盯著那座石碑,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如果一定說我們有哪一刻的疏忽,隻能是剛才討論為何我在石碑上看不見東西的幾分鍾。而就在這幾分鍾的時間……它又是怎麼察覺到我們在走神的?“意識!它是有意識的!”我就覺得腦子像被劈了一下似的,一瞬間豁然開朗。
“意識?什麼意識?”曾毅暉一臉茫然地朝我看過來,隨即明白過來,驚詫地倒抽了一口氣。“對啊,我們怎麼沒想到。”蔣宇涵立刻站了起來,“這石碑也許隻是一股力量的承載物,它想讓我們看見我們才能看見,如果它想通過使用這股力量……”
蔣宇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衛青已經“唰”地站了起來:“它的目的,絕不會隻是讓我們看見一些景象!”我聽得一頭霧水,急忙問:“你們看見的究竟是什麼?”衛青的眉毛這時候已經擰成了一個疙瘩,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楚:“我看到了,我的一生。”
“你的一生?”我一怔,“什麼意思?”衛青卻沒有再說話。我又轉頭去看曾毅暉他們,隻見他們也點點頭,說:“沒錯,就是一生。”我愣住,隨即感覺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撲麵而來。
“那霧氣撲過來了!”黑子突然大叫一聲,臉色慘白。我扭頭看過去,果然看見石碑底部的黑霧已經濃得像墨一樣,裏麵懸浮著一些細碎的渣滓,緩慢地翻滾著朝我們所在的方向逼了過來。
我對這樣的霧氣並不陌生,在教學樓廢棄的教室裏,在老圖書館外的地下通道裏,包括在肖東家衣櫃後麵的詭異石棺裏,我都曾看見過這種濃濃的霧氣,它們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聯係?不過這時候顯然沒有時間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更何況我現在腦子亂得就像一團漿糊,所有的思緒交織在一起也根本無從想起。
這時候曾毅暉已經一把拽住我朝後麵退了過去,一直退到了肖東消失的那個牆角。“你幹什麼?”我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心想這小子不會是嚇傻了,要施展什麼穿牆術吧。
“這裏有一扇暗門。”曾毅暉突然推了我一下,果然,隻見石壁旁邊一塊石板突然一翻,居然真的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快進去。”曾毅暉不由分說地就把我推了進去,轉頭衝衛青說:“快點兒。”我朝後一看,衛青正拿著根**往那石碑底下插。黑霧在他周圍彌漫著,襯得他整個人都不真實起來。
“行了,全都退到通道裏去。”衛青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我不知應該怎樣去形容的神色,語氣卻不容置疑。當下所有人“呼啦呼啦”地湧進通道,我的視線立刻就被他們給隔開了。
走近通道的一刹那,我突然想到了很多東西。我突然發現,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本以為我們都是迷局裏的人,卻沒想到,真正被困在局裏的其實隻有我自己。不管是曾毅暉還是衛青,他們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包括二十年前,包括現在的這個山洞。我卻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被攪進來的。
通道很短,但我們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隔了一會兒,我清楚地聽見後麵傳來一聲悶響,隨即整個山洞都微晃了一下,那是衛青把炸藥給引爆了。之後的五分鍾,我們都專心走路,沒有人再說一句話,就覺得眼前忽然開朗,我們又到了另一個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