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了嗎?”曾毅暉那不靠譜的脾氣在這時候再次顯露出來,竟然還一臉天真地看著我。我瞪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這時候,就聽見耳邊突然一連串“劈劈啪啪”的聲響,我急忙回頭,隻見石壁上的小洞全都起了反應,裏麵的泥土就像被什麼東西推搡著紛紛拱了出來。一刹那間,隻見石壁上土花直蹦,比放煙花爆竹什麼的還要好看。
我們立即退後,此時也顧不上究竟能堅持多久,紛紛像黑子一樣把自己懸掛在了鐵鏈上。
那些泥土不停地被裏麵的東西拱出來,一離開石壁就像下雹子似的紛紛落下去,把河麵打得劈啪作響。這時候不用腦子想我們都知道肯定會發生什麼事了。果然,隻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就是青紫青紫的一片,無數隻小手仿佛雨後春筍般從小洞裏拱了出來。
“天哪,這是簡化版的熱帶雨林嗎?”曾毅暉突然怪叫一聲,又朝我湊近了一些。我看過去,隻見我們麵前的石壁上已經被那些青紫色的小手密密麻麻鋪了一層。那些小手都極其細弱,隨著我們的移動左右搖擺,遠遠看上去,倒更像是石壁上起了一層紫色的絨毛。我看了一會兒,就覺得頭皮都要炸了。
“現在怎麼辦?”蔣宇涵懸在我正上方的位置,此時正迫不及待地向我興師問罪。我一怔,心想你衝我冒什麼火,殺人的又不是我,開槍的也不是我,我是招你惹你了,你老跟我過不去。“讓我說就是攀著鐵鏈爬上去,你不信拉倒。”這時候懸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的,我的心情也極度惡劣。
不過仔細想想,這件事好像也確實是我引起的。如果我沒有因為好奇去扒拉那個小洞就不會突然掉下去,如果我不掉下去就有機會及時提醒阿彪,而如果黑子不遇上我扒開的那個小洞就不會開槍,我們也就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上不上下不下的鬼樣子。這樣一看,倒還真是我錯了。我的脾氣立刻就小了很多。
“你們不要吵了。”這時候反倒是老村長先發了話,“這不是手,這是花。”我們都是一怔,看過去,果然發現那五個手指頭一樣的東西竟然真的是花瓣。“什麼花能有這麼大的威力?”曾毅暉忍不住咂舌。“知道食人花嗎?”我們都是一驚,就聽老村長繼續說,“這花比食人花還要厲害何止千倍。”
我們都看向他,就聽他繼續說:“世間萬物分為陰陽,陰陽運動變化而生五行。五行相生相克,循環不斷,生生不息。這花本來是我們守護的神物。你們看這一片的布置,有金,有水,有土,這花本性屬木,本來還有火,正是取五行相生相克之道。卻沒想到二十幾年前火種突然熄滅,等發現時已經晚了。五行缺一,陰陽紊亂,這花就成了邪花。你們看那五片花瓣,一刺進人的身體就會隨著血管飛快地變長,直到把人的五髒六腑吮吸得幹幹淨淨。”我們都忍不住一顫。
“又是二十幾年前?”曾毅暉念叨了一遍,問老村長,“你知道火種究竟是怎麼熄滅的嗎?”我聽了也是一怔,立刻想到莫非火種熄滅就和曾偉他們後來的遭遇有關?雖然我不清楚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和他們當年所處的是不是同一個,但千絲萬縷的聯係是絕對少不了的。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老村長搖了搖頭,“不過我想應該是有一批人無意之間闖了進來,把火種弄滅了。但事實究竟怎麼樣誰也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他這話說得極其明白,就是反正滅了就是滅了,現在追究原因還有個屁用。
“你就說我們怎麼上去吧。”見老村長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有點兒不耐煩了。莫非真是人老了話就比較多,說了這麼久還說不到重點上去。這時候我們已經在鐵鏈上懸了起碼半個小時,手早就麻了,我真懷疑再這樣吊下去我們會不會石化掉,萬一將來再有人進來看見滿天的石人還是一大奇景呢。
“其實辦法倒有一個,就是找到處子和童子的血液,混合之後灑在上麵。這處子血和童子血是天下至陰至陽之物,說不定可以暫時克製住它。”老村長說話還是慢悠悠的,“但難的是這兩人的血型必須相同,相遇後能夠融到一起,血液才能順著那些小洞流進花的根部。”
我們聽的都是一怔,立即抬頭去看石壁,隻見石壁上紫雲繚繞,那些小手一樣的花伸出來何止成千上萬。如果真是把血一點一點地滴上去,就是一朵上麵隻滴一點兒也能把人給活活滴成幹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