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文府路十三號(2 / 2)

不知是不是好奇心使然,雖然明知不對,我還是忍不住把箱子打開了。

裏麵全是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我用手按了幾下,軟綿綿的。但我還沒死心,硬是把上麵幾層衣服掀了起來。沒掀幾下,我的手突然碰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上麵。我興奮地顫了一下,剛要看看下麵是什麼東西時,卻聽到一陣清晰的腳步聲。我急忙又把箱蓋放了下去。

然而等了半晌,卻沒見有人上來。我立刻又將箱子掀開,將手伸向方才碰到硬塊的地方。憑感覺,那是一個很小的包裹。我把它抽出來,放在床上。

包裹縫得很密實,雖然不很平整,卻來來回回地縫了好幾圈,足可見裏麵東西的重要性。我用手沿著邊摸了一圈,裏麵連裹了好幾層布,都已經感覺不出它的樣子了。但我畢竟還是感覺出了它的形狀,就像是……就像是……這時候我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從包裏摸出水果刀,幾下就把包裹上密密匝匝的線給挑開了。

果然,我拎著包裹一端抖了兩下,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牌從裏麵掉了出來。即使明明猜到了這個結果,我還是愣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第五塊,這已經是第五塊了!

我顫顫地撿起那塊木牌,上麵依舊是篆字,完全看不懂。倒是背麵,又被刻出了一行淩亂的字跡:多了一個人。什麼多了一個人?我怔住。

這時候,卻聽到背後一個人問:“看夠了沒?”我嚇得渾身激靈一下,立馬“唰”的一個轉身,就看見背後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站了一個人。我大駭,右腿偏偏在床沿上重重地磕了一下,立刻沒能站穩,坐倒在床上。

麵前的人,明明長著一張帥氣到驚世駭俗的臉,可偏偏連一點表情都沒有。他的眼睛就這麼平靜地盯著我,讓我從腳底下一直涼到頭頂。“怎麼是你?”我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勢坐在床上,看向他。劉銘的表弟?衛青?他們居然會是同一個人?

衛青也不說話,伸手扯過我的背包,從裏麵抓出那幾張照片細細看了一會兒,又瞥了我一眼,把那塊木牌拿了過去。“劉銘現在還活著嗎?你一定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對不對?你在K大當老師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嗎?K大和這一切有什麼關係?”我追在衛青後麵一連串地發問。

相比較而言,衛青的問題要簡單得多。他問:“誰讓你來的?”我愣了一下:“我小姨。”衛青的目光就突然放遠了,不知飄到哪裏去了。半晌,他才看向我:“我也不知道。”我再一次愣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我見到曾偉了。”我說,然後又補充,“就是曾毅暉的父親。”衛青轉頭盯著我,沒有吭聲。我拿起手機,開始給曾毅暉撥電話,依舊無法接通。我不死心,繼續撥號。

“我們走。”衛青突然說。我正在撥號的手停住,問:“去哪裏?我還沒撥完號碼呢。”衛青把一個旅行包從箱底翻出來,往背上一背:“朝山村。”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一把拽住拖了出去。

當天晚上,我就坐上衛青的車駛向朝山村。

衛青對這條路顯得異常地熟悉,根本用不著我指揮,一路飛馳著朝著朝山村的方向前進。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車輪碾碎落葉的“沙沙”聲。不過一個多月時間沒見,衛青比以前還要沉默,自上車起到現在一直一言不發。開始時我還嚐試著和他說上幾句,問問他最近在幹什麼,後來發現他根本就懶得理我,也就幹脆不再說話了。

四周依舊是黑暗的密林,死氣沉沉。張牙舞爪的枝幹爭先恐後地延伸到深沉幽邃的黑暗裏。忽明忽暗的光點在閃爍著,仿若鬼火。一群夜鳥被驚動,“撲棱棱”地飛上空中。我看著車窗外,越看越是心慌。

撥打曾毅暉的手機,還是無法接通。又撥打顏非的,也沒有反應。這時候我已經基本確定,曾毅暉他們一定是出事了。

我正在這邊心煩意亂,衛青突然一個急刹車。受慣性影響。我朝前猛地一栽,身子差點撲在玻璃上。我猛地轉頭看向衛青,他卻依舊沒有一點表情變化,隻顧盯著前方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我盯著他,衛青也沒說什麼,慢慢地把車子又發動起來。我悶悶地轉回頭,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我的視線望出去,正好看見車子的後視鏡。我在那裏麵看見,一條白影忽的一閃就不見了。我的身子立刻僵住了。“肖東!那是肖東!”我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