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它是想讓你跟它走。”趙子易驚訝地說。跟它走?我立刻愣了一下。貓會有這樣的思維?我看著黑霧中那些影影綽綽的懸浮物,堅決地搖了搖頭。天知道麵前的這個東西究竟是不是一隻貓,我越看它越像一隻披著貓皮作怪的惡鬼。
見我沒有反應,那隻貓就轉去叼趙子易的褲腳,眼睛裏流露出一種近似於乞求的光芒,執著地朝著黑霧流動的方向“喵嗚喵嗚”叫個不停。
不知道是不是照應了“藝高人膽大”的說法,趙子易才沒有我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顧慮,看了那隻黑貓一會兒就果斷地朝前走了幾步。那隻黑貓立刻放鬆了趙子易的褲腳,轉身跑到了前麵三米多遠的地方,停下來瞪著一雙綠眸子忽閃忽閃地看著我們。
這貓成精了?我愣了一下,看向趙子易,心裏的好奇暫時蓋過了恐懼。趙子易衝我點點頭,我們兩個試探著朝那黑貓走了過去。
那隻黑貓見我們跟上它,立刻“喵嗚”地叫了一聲,眼睛眯了一下,看起來就像微笑一樣。還沒等我們感覺到驚悚,它已經一轉身又跑到了更遠的地方等著我們,衝著我們的“喵嗚”聲也柔和了很多。來不及多想,我和趙子易立即跟了過去。
那隻黑貓經過的路線曲曲折折,我們這樣跟著它東轉西轉地不知道轉了多久,漸漸地連自己都不知道轉到哪裏來了。其實這並不奇怪,七棟平時來的人就很少,我也沒有上自習的習慣,再加上七棟的設計本身也很奇特,繞來繞去的就像迷宮一樣。
那隻黑貓一刻不停地在前麵走,我們就一刻不停地在後麵跟。六樓看不見光亮,入眼又全都是濃重的黑霧。到最後,我們隻能看清前方偶爾忽閃出的兩點綠光,是黑貓的眼睛。
也不知道又是在多久以後,黑霧突然在某一個地方中斷了,前方立刻變得空茫茫的什麼也沒有,就連那隻黑貓也突然不見了蹤影。一切消失得如此突然,讓我們感覺恍如一夢。而此時出現在我們旁邊的則是一扇鐵門,就是那種很老式的防盜門,鐵皮的,因為年代太過久遠而顯得鏽跡斑駁。
那股黑霧正是到了這扇門前久突然消失了,那隻黑貓也是在這裏不見的。門後麵究竟有什麼?難道那股黑霧和那隻黑貓都到了門那邊去了?我和趙子易對視一眼。“撞門!”趙子易說得斬釘截鐵。
“不行!”我急忙製止,“把門撞壞了怎麼辦?你倒是拍拍屁股就走了,我還得在這兒混三年多呢。萬一學校那邊給我點兒處分我就完了。”“有我擔著。”趙子易瞪了我一眼,不由分說後退了幾步就側著身子撞了過去。
鐵門立刻被撞得“哐”的一聲巨響。當時我的手正扶在門上,就覺得鐵門狠狠地“嗡嗡”了一陣,把我的手都給震麻了。也不知道就憑趙子易那副小身子骨哪來的這麼大的勁。
我條件反射地把手挪開,後退了一步,就看見趙子易“轟”地再一次撞了上去。這一次鐵門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接連經過兩次這樣猛烈的撞擊,原本開起來還算堅固的鐵門立刻就成了豆腐渣。就聽見鐵門“吱嘎吱嘎”地亂響了一陣,頹然地倒到了一邊。仔細一看,才發現與門框處連接的扇頁早已經完全腐朽了。
那扇鐵門就以這樣一種奇怪的姿勢歪歪斜斜地倚在牆邊上,一把起碼有幾十個年頭的老鎖偏還執著地跟它難解難分,而另一邊已經有濃重的黑霧順著縫隙緩緩湧了出來。
“完了。”我的心立刻涼了半邊,心想這次學校的處分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去了。正心煩時,就看見門裏一雙碧綠的貓眼閃了過去。又是這個該死的東西!再一次看見黑貓出現,我的心裏一下無名火起,想也沒想地就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