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裏,四周靜得嚇人。我渾身僵直地站在那兒,既不敢動,也不敢吭聲。我不知道我周圍究竟是什麼,這樣深邃而空曠的黑暗給了我無與倫比的恐懼感。我的雙腿發軟,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可我甚至不敢昏過去。
整個世界安靜得仿佛隻剩下我一個人的呼吸聲,四周都是死一般的寂靜,再沒有其他任何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鍾,也許是幾分鍾,但在我卻是幾個世紀。終於,黑暗中漸漸傳出一陣“滴答滴答”的滴水聲。很有節奏,有條不紊地持續著。我的整顆心一下子揪在了一起。
我顫顫地問了一句:“曾毅暉,你在嗎?”半晌,卻沒有人理我。
大概兩秒鍾過後,顏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說:“吳西,不要再故弄玄虛了,我知道是你。”我愣了一下,剛想說話就聽見耳邊又是“嚓”的一響,一簇火光從角落裏亮了起來。我再次忍不住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別叫了!”吳西皺著眉,臉上身上滿是血跡。她的左手舉著一根火把,右手捏著一把匕首。而匕首另一頭,則是肖東。
吳西冷冷地把匕首抽出來,看著肖東倒下,然後冷冷地轉過頭,瞥向顏非:“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顏非也冷冷一笑,說:“如果我說我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你,你相信嗎?”我看見吳西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
“你不用這副表情。”顏非說,“你的表現的確很好,好得簡直無可挑剔。但你錯就錯在實在是太心急了。”吳西瞥了他一眼,靜靜地等待他說下去。
“其實我對你的懷疑從受到野狗攻擊時就已經開始了。”顏非似笑非笑地看了吳西一眼,說,“陳清的結局其實本來是為肖東安排的吧。可惜肖東福大命大,讓陳清當了替死鬼。”
吳西仰著臉,突然一笑,說:“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承認肖東是我殺了,你們都看見了,我沒什麼可說的。但陳清死的時候我可是一直跟你們在一起,請問我哪裏有機會跑出去殺死陳清,我又不會分身術。再說了,我和陳清在此之前根本就不認識,我好像沒有任何殺她的動機吧。請你不要因為我殺了肖東就理所當然地以為陳清也是我殺的。”
“這其實很簡單。”顏非說,“在吃飯的時候你和陳清一起出去過,那時候你就已經布置好了一切。但正如我先前所說,這個陷阱本來是為肖東設計的,陳清不過是運氣太差當了替死鬼。”
“這個東西你們都認識吧?”顏非突然從兜裏掏出一樣東西晃了兩下。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說:“一根釣魚線而已啊,怎麼了?”
“就是這根釣魚線。”顏非把那根釣魚線用兩根手指捏著送到吳西麵前,說,“我是在陳清的屍體旁邊發現的這根釣魚線,不過很不幸的是,它被燒斷了。”顏非又從兜裏掏出另外一根,接在一起,說:“這一根是係在樹枝上的。”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不知道顏非究竟想說什麼。就看見吳西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白了。
“我說過,這個陷阱要布置起來其實很簡單。”顏非把兩根釣魚線收回去,說,“其實砸死陳清的那塊石板早就被你放在樹上了,一直由很多樹枝拖著。那一片果樹很濃密,根本不會有人發現樹上有問題。你把釣魚線係在其中一根樹杈上,不知道的人根本不會發現。然後,你趁著出去的機會把釣魚線的另一端緊緊的拴在了樹的根部。”
“當時陳清和你肯定不會朝著同一個方向,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在幹什麼,等你們回來的時候,你需要做的不過是往樹根以及樹幹灑上一點磷粉。”顏非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