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裏再一次翻江倒海地難受起來,昨天那盆飄滿了紅色辣油是串串香和眼前紅紅白白的一灘碎肉不斷在我的腦海中交替。我和吳西幾乎是在同時扶著旁邊的樹幹吐了出來。
顏非朝左右看看,突然蹲了下來,在地上摸索著。半晌,緊皺的眉頭驀地一鬆。“你們快看,那是什麼?”肖***然大叫了一聲。我們同時扭頭去看,立刻發現一雙雙閃爍著碧綠色光芒的眼睛正朝我們逼了過來。
“狼!有狼!”吳西再次發出一聲尖叫,一把扯住劉奇,哭著說:“你們這裏怎麼會有狼?先前你為什麼不說?”
周圍更加寂靜,滿園樹葉被夜風吹拂的“嘩嘩”聲在此時顯得更加清晰。我們死死地盯著那一雙雙不斷逼近的碧綠色眼眸,對屍體的恐懼都早已經不算什麼了。
那些黑乎乎的影子沒有絲毫停頓地呈包圍狀朝我們逼過來,我們背靠背緊緊地貼在一起,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然後順著臉頰滑下去滴進土裏。
“那不是狼。”顏非突然說。我們都扭頭去看他,就聽見他又繼續說:“那些都是野狗。”果然,隨著它們越逼越近,我們終於看清了它們的廬山真麵目。雜亂的毛發,剽悍的體型,頭上頂著兩隻又大又圓的耳朵。
恐懼中,也不知是誰先喊了聲“快跑”,我們幾乎在同時反應過來,蜂擁著奔向木屋。那些野狗並沒有停頓,相互交流了一番立刻分出一部分朝我們追過來。
急速的奔跑中,我回頭瞥了一眼,看見剩下的幾條野狗已經圍住了陳清的屍體。隔著很遠的距離,我幾乎都能聽見陳清的身體被野狗撕扯的聲音。
從果園到木屋不過四百米不到的距離,可在我們此時看來,卻突然變得無限漫長。等我們一路氣喘籲籲地奔回木屋,那群追趕我們的野狗距木屋也已經不足十米。
“糟了,它們已經追上來了,怎麼辦?”李泉朝窗外看了一眼,神情慌張。曾毅暉立刻大聲喝道:“趕緊找東西把門堵上!”
但此時找東西已經完全來不及了。李泉和肖東急忙撲上去用身體把門頂住,就聽見門外“咚”的一聲巨響,整扇木門連晃了好幾下,那些野狗居然開始撞門。
“快!關窗戶!”顏非大叫了一聲,和曾毅暉飛快地衝過去把窗戶頂上,立刻就看見兩張巨大的狗臉貼在了玻璃上。
“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劉奇一時有點神不守舍,到處轉了一大圈之後頹廢地坐在地上。“對了!”劉奇突然跳了起來,“我記得前不久我好像在哪裏看見有一條地道。”
“是在廚房!”吳西一喊出來,立刻感覺到我們的注視,急忙笑了一下,“是那天我去廚房找吃的,無意之中也看見了。”“那我們趕緊走吧,這邊可以直接通到廚房。”我點點頭,沒再多想什麼。事實上,現在的形勢也根本容不得我多想什麼。
李泉和肖東對視著點了點頭,把桌子扯過來頂在門上。趁著那門還能堅持住的一點時間,我們急急忙忙地從小門退到了廚房裏。
“就在那兒!上麵還有鐵門!”吳西還在一邊苦苦回憶時,劉奇已經指著碗櫥後麵的空位叫了出來。
我們朝裏麵看了一眼,很幹燥,很多灰塵,估計已經是很早以前挖出的地道了。顏非一直走在最後,這時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什麼東西看了一眼,又立刻裝了回去。我朝他疑惑地看了一眼,他卻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