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立場問題,蘇言原先對於竹舞並沒有什麼親切感,雖然竹舞是美女,但是一個隨時可能取走自己性命的美女似乎並不怎麼吸引人。但是蘇言卻也對她生不起什麼敵視心理,不僅僅是因為一開始竹舞便救過他一次,還是因為他一直沒從竹舞眼中看到過殺意。
其實蘇言並不懂什麼叫殺意,但正如竹舞能辨別別人說話的真假一樣,蘇言一直相信自己能感受到別人的心,就是那句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大概就是這樣吧。
事實也證明了蘇言的判斷是對的,即便是最危險的那一次,竹舞讓蘇言去試探飛劍陣,卻還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提醒他躲避,為他攔下了飛劍,或許這一點還有待爭議,但是蘇言卻還是記下了這一份情。
在此之前,蘇言一直覺得竹舞應該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子,直到這一刻,他卻突然發現自己錯了。
和許多普通的女孩們一樣,竹舞的心中藏著很多的故事,平常的時候,她們把自己最堅強的一麵展現給別人,就像竹舞,她是別人眼中的惜月閣閣主,是一個武力高強、手握大權的冰山美人。
但是現在,當她身受重傷,一身功力跌入低穀,卻又三番五次的被蘇言打擊後,終於把自己最軟弱的一麵展現在了別人麵前,她癟著嘴嗚咽,眼神閃爍卻強忍著沒有讓淚水流下,她很要強卻又很迷茫。
蘇言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伸到一半,卻又訕訕的收了回來。
“那個,對不起。”這一次他說的很認真,但是竹舞並沒有理他。
蘇言默默的坐到一邊,陪著竹舞坐了好久,誰都沒有說話,直到靜的有些發慌後,蘇言才默默的起身,把地上的盒子重新找了回來,順帶著把竹舞的那把劍也撿了回來。
竹舞拿到劍後,手臂一動,便輕巧的將軟劍纏繞到了腰上,隻把劍柄留在了外麵,恰好成為了一個精美的裝飾品。
蘇言心中暗自讚了一聲,難怪之前沒能發現她攜帶了武器。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看著竹舞冰冷的神情,蘇言欲言又止,猶豫再三後,說道:“那個,你的傷真不不要緊麼?”
“不用你管。”
“那……”
“別說了,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
蘇言無奈,歎息一聲,黯然轉身離去。
等蘇言走後,竹舞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口中還輕輕地呢喃著什麼。
“師傅,竹舞想你了,竹舞沒用,這種小事都沒做好……”
是啊,其實她也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大女孩罷了。
再說蘇言,在離開不遠後,又找了一處地兒躺了下來,靜靜地回想著這些天來的經曆,想到了初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想到了王老爺子,想到了墨金盒子,想到了初見竹舞的時候,想到了何三炮,想到了地下建築裏的追逐……
想到深處,卻是禁不住咳了一聲,仔細一看,咳出來的唾沫裏還帶著幾縷血絲,這才意識到之前數次遇襲,能保住小命還真是幸運,又想到墨金盒子上那把飛劍,蘇言握住劍柄,用力的拔了拔,卻發現飛劍紋絲不動,他自嘲的笑了笑,對於這個世界,他果然還是太弱了些。
再說這飛劍,倒也是奇怪,在空中飛舞時看起來還挺長的,這會握在手中,才發現長度隻有30多公分的樣子。
蘇言重新撕了一塊衣擺,把盒子和飛劍重新包好,背在了背上,當他的手從腰間滑過時,突然感受到一物,這才想起那枚從竹舞身上取來的玉佩,想了想,還是決定還回去。
花了幾分鍾,蘇言重新爬到了小山山頂,卻沒能找到竹舞的身影。
看著手中握著的那一枚玉佩,蘇言突然覺得,這應該是他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
玉佩上,一麵是大大的“竹舞”二字,另一麵用小字寫著,天合曆八八年,贈我可愛的徒兒竹舞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