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們的祈禱聲猛然高亢,一身華服的查爾斯三世慢慢走上祭壇,猛然將腰間的長劍拔出,插在祭壇的正中心,一道血色的光柱倏忽間徹底通天!
祭壇中的英靈們感受到了這一股血色,瞬間變得狂暴起來,整個儀式進行區域、甚至整座帝都都被一股瘋狂的戰意所籠罩,張伯倫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股戰意中蘊含的沒有暴虐和血腥,隻有對信仰的忠誠和對祖國親人的眷戀。
查爾斯三世猛然跪下,威嚴的聲音傳遍整座帝都:“聖萊茵同盟第四十九任皇帝查爾斯三世,謹宣讀開國聖君奧古斯都一世陛下之遺詔——
“帝皇守國門,死亦無憾,其誌永存。自朕以降,凡承襲皇位者必恪守此律,但有違背者,天下共誅之,魂不入英靈殿,身不葬帝王陵。”
“以身守國門,死亦無憾,其誌永存!”
所有貴族大聲吼叫著,應和著,沒有人使用魔法或者鬥氣,但聲音依舊震天動地,往複三次,祭壇上的火焰猛地躥升,而後緩緩落下。
這是聖萊茵同盟立國的真正根基,也是聖萊茵同盟的……國魂。
或許也隻有這一刻,張伯倫才真正覺得自己融入了這個異界,他深深地低下頭,向著這些為了國家戰死的人獻上了最虔誠的敬意。
依稀間,他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師父,那個無良中年人如囈語般的聲音:“人可以不敬天,但不能不法祖。不敬天者或可謂之無畏,不法祖者是為忘本,忘本之人,人所共誅,天地不容。”
首席大祭司康斯坦丁緩緩起身,一名守靈人無聲無息地飄到他的跟前,遞上了一個黑皮小本,在萬眾矚目中,他翻開小本緩緩地看了看,然後抬起頭,蒼老的聲音中充斥著怒火:“供奉火神阿提拉的拜火教過時未到,現判為同盟之敵,祭祀之後,共誅之。”
略作停頓,康斯坦丁揮了揮手:“現在,登山!”
沒有喧嘩和議論,眾多貴族、神職人員起身,隨著隊伍浩浩蕩蕩地向山上走去,張伯倫遊目四顧,就見山路兩旁布滿了石碑,上麵密密麻麻地刻著一個個蠅頭小字,這些都是一個個戰死之人的信息,姓名、籍貫、爵位、戰死之所,排列的順序並沒有按照爵位,而是按照戰死的時間。
最簡單的東西裏,往往包含了最複雜的情感,透過這些文字,張伯倫隻感覺到莊嚴與肅穆。
隨著海拔的不斷升高,石碑越來越新,刻鑿的痕跡越來越新,所用的字體也越來越新,唯一不變的,隻有石碑前的一束束鮮花,戰死的英靈數量著實太多,即便以張伯倫如今的實力,也無法從一眼望不到邊的石碑中,得出一個大概的數據。
“帝都莫德裏克,號稱深淵之城。”一個粗獷的聲音在張伯倫的耳邊響起,張伯倫扭頭看去,就見一個人如其聲的男人正在教育著身邊的孩子,“但它還有另一個名字,榮耀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