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林維夏遲疑地看著葉瀚城,腦子裏全是問號。她幾乎要抓狂了,這個家夥能不能把話說清楚,要不然她該怎麼去配合?!難道隻能什麼話不說一味傻笑嗎?
葉瀚城親昵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六年前,塞納河畔,我心髒病突然發作,是你在旁邊一直陪我,拉著我的手要我堅持,直到救護車趕來,把我送到醫院。這件事,你忘記了嗎?”
這件事難道不是他編出來的?林維夏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似乎想起來什麼。對,六年前,她和紀景在巴黎留學。有一天她自己在塞納河邊散步,忽然間看到一個亞洲青年捂著胸口倒地,她本能地衝過去,跪在他身邊,手法嫻熟地為他實施臨時急救。叩擊心髒部位沒有起到效果,男孩的脈搏仍未恢複搏動,她隻好為他實施人工呼吸及胸外心髒按壓。所幸按壓幾次之後,男孩原本放大的瞳孔開始縮小,麵色好轉,脈搏也恢複了,漸漸能夠自主呼吸,她才長出一口氣,放下心來。此時救護車趕到,將男孩抬上車,她便悄悄地消失在人群中。
“啊……”林維夏恍然大悟,不由得笑了起來:“原來那個人是你!如果你不說,我還真的想不起來呢。”
葉瀚城望著她,燈光下他的眼睛充滿深情,如星辰般明亮:“後來我四處尋找你。你跟我說中文和法語,我知道你應該是中國人。隻不過我以為你是醫學生,找遍了巴黎的醫院和醫學院,都沒有結果。本來我幾乎要放棄了,沒想到回國應朋友的邀請觀看了一場我並不想去的時裝秀,卻在秀場看到你。當時我真的想立刻衝上去緊緊抱住你,可是卻根本邁不動步子。”
“就像你尋找了一輩子的寶貝忽然出現在你麵前那樣,那副場景真的很不真實。我遠遠望著你,感覺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想走向你,卻怕這是夢,一動便會驚醒,那樣我就再次失去你了。”葉瀚城認真地說,仿佛又回到秀場遇見林維夏的那天,連表情都變得小心翼翼:“所以我不敢驚動你,隻是反複揉著眼睛,直到確定那不是夢,而我也沒有認錯人。我問了朋友,才知道你原來並不是醫生,而是設計師。”
林維夏驚訝地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自己說從未見過他時他那麼失落。這樣一切都說通了,為什麼他對自己那麼有興趣,為什麼剛見麵就說喜歡她,原來他並不是什麼登徒浪子,隻是在他的世界裏,她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曾經救過他生命的親密之人。
“可是……”董墨好奇地問道:“維夏你不是醫學生,為什麼急救措施能做得那麼好?醫生說,如果不是你處理得當,亭子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林維夏尷尬地說:“是哥哥逼我學的。我們兩個都要出國留學,去的又是巴黎,他生怕將來會遇到各種危急情況,所以帶著我報名學習了全套的自救、急救方法,以備不時之需。我還有海上救生員執照,所以當時……應該不算是無照行醫。”
“你哥哥真是有先見之明。”葉龍溪連連點頭,向林維夏舉杯:“我敬你一杯,謝謝你救回我的兒子。”
董墨也舉起酒杯,動容地說:“是啊,維夏,我也要謝謝你。還要感謝老天,讓你們再次重逢。”
林維夏也慌忙端起酒杯:“伯父伯母,別這麼說,當時那個情況,誰看到都會出手相救的。”
“可老天爺偏偏派來了你。”葉瀚城緊緊盯著她,再次握住她的手,用了力道:“反正我是不會再讓你消失的。”
林維夏感覺到他的手掌傳來的力量,心中亂如荒原,不知道葉瀚城到底是太入戲,還是說真的,這點讓她十分困惑。可是礙於董墨和葉龍溪的目光,她又不能掙脫,隻能抬頭迎著葉瀚城的目光,衝他擠出一絲微笑。
旁邊傳來“啪”的一聲,林維夏一驚,轉頭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拿著不知誰的手機,正對他們拍照。鍾點工於嫂匆匆跟進來,趕緊拉住小男孩,連連向大家道歉:“對不起啊先生太太,我沒看好他……真對不起……”
小男孩抱著手機,怯生生地看著一桌大人,不知自己做錯的什麼,眼神十分無辜。於嫂拉起他的小手,低聲斥責著:“怎麼這麼不聽話,下次不帶你來了!”
“於嫂,別怪冬冬,他能懂什麼。”董墨勸道,她從口袋裏掏出糖塊,笑眯眯地招呼小男孩:“冬冬,來來來,奶奶給你糖吃。”
冬冬聽話地走到董墨身邊,接過糖塊,很有禮貌地說:“謝謝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