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應的是阿蠻的身體變化:經脈相通於氣海,在漩渦的作用下形成周天,因而將身體補進的能量帶到每一處,讓血肉筋骨有充足的養分,最終反哺全身。
如此三年,阿蠻已有自信“橫行”飛雲山,隻是可惜帶給他這些的秦爺爺看不到了。
約莫半個時辰,阿蠻完成了十個來回。力竭的他躺在卵石堆上,隻見一身肌膚紅漲如血,口中鋼牙更是緊咬,顯然正在承受這種強度修行帶來的後痛。等到痛感漸去,目光所望,瀑水在烈陽下化作氤氳,又聚成一道虹橋,別樣美麗。
“秦爺爺,您說這三年是您最開心的時光,對阿蠻又何嚐不是。沒有您,阿蠻不會識字,不會有現在這副好身骨,更不會知道山下有七城,七城外還有更大更遠的世界。”
“爹爹!阿蠻已經想好了,明天就去滅了那黑玉虎,為您和娘親報仇。”
提到黑玉虎,阿蠻的身體本能地一振,接著拳頭狠狠攥緊。
“畜生,你害死我爹娘,我一定要將你活剝了不可。等著,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憤恨中,阿蠻再也沒有疲意,起身一躍,竄入兩丈外的潭水中。
因為心有所想,阿蠻快到竹屋時才驚然發現鬆木橋上站著幾個身著灰色長衫的漢子,他們腰間束著的腰刀十分顯眼,顯然大有來頭。
這副打扮和穿著不像登峰客,更不像獵戶,那圍著自家屋子幹嘛?難不成要偷自家東西?一想到這,阿蠻心頭一緊,隨後驅使著赤條條的身子閃避到竹屋後方。側耳再一聽,屋內並沒有聲響,看來屋內暫時沒人!
接著,阿蠻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撥開獸皮條窗,然後潛進竹屋。
嗯!什麼都沒丟!
咦!我的床上怎麼會有個人?怎麼穿成這樣?長得也和我大不一樣?
哦!這是女人,在村子裏見過。
不過,這個要比村裏的好看!用秦爺爺的話來說,她有著亮麗的秀發、纖長的身形,紅纓小嘴和俏麗的臉蛋時刻散發著迷人的味道,偏偏一係白素裙又讓她另有一番清貴。
然而,睡覺就睡覺,為什麼要流口水呢!是餓了嗎?
阿蠻想得太多,一時沒有回神,就這麼傻傻地站在床邊。看著她酣睡的模樣,聽著微微的鼻息,忍不住探出手指去觸碰她的臉。
女人睡得正香,不防臉上有些癢,下意識地用手去抓。阿蠻自然縮手不及,被女人抓個正著,霎時身體一僵,接著用力抽回。
結果自然……
啊!!!
伴隨著女人的驚叫,阿蠻如驚弓之鳥一般從窗口彈出,急速逃向竹屋後方。其間,他有過急促的回頭,口中無力辯解到:“這……這是我的床!”
再說屋外的幾名漢子,一聽到驚叫,立馬到了外屋。
“小姐!”
“沒!沒事!做噩夢了!”
侍衛們狐疑著離開,而被稱小姐的女人漲紅著臉,憤然盯著那尚在搖擺的獸皮條。
“混蛋!竟然!竟然!。”
再說阿蠻,逃出竹屋後,沿著竹林盡頭石崖的百年雲杉攀爬,最後落腳在杉枝接攏的山洞中。這山洞離地近五丈,內中有丈許空間,平日裏用來儲藏和熏烤。
阿蠻驚魂稍定,腹中又開始作響,無奈這家是暫時回不去了,隻好就地生火烤製獸肉。自從爹爹去世,阿蠻便獨立生活,五年過去,他已經將燒烤手藝晉升到一個很高的層次。所以沒一會功夫,香味就開始升騰,更被林風帶著飄向竹屋。
光有肉沒湯也不行,可家被別人占著,阿蠻隻好退而求其次去潭邊取水。
小半個時辰過去,阿蠻護著新製的竹筒,小心地爬上雲杉。可他一踏入山洞,立馬傻眼了。
“我的獸皮杉怎麼在這!烤肉又去哪裏了?”
來不及多想,阿蠻下意識向竹屋望去,杉葉間隙中,鳩占鵲巢的女人剛剛跑回條窗旁。兩人隔空對視,阿蠻看見的是她手中殘存的肉腿,而那個女人在短暫的對視後羞紅了臉,但又奮力擺了擺手中的烤肉,示威之意再明顯不過。
按常理說,阿蠻應該感到憤怒的,可此情此景怎麼也憤怒不起來。
女人進到屋內後,又撥開條窗,聲色清脆:“喂!衣服!”
阿蠻先是一怔,然後看了看自己身體,頃刻後麵皮發燙,嘴裏嘟囔道:“一個人還穿什麼衣服!”嘴裏雖然有些不忿,但手腳還是下意識地將獸皮衫往身上套。
瞧見他的舉動後,女人滿意地撤下了條窗。
倒是阿蠻盯著條窗好一會,才輕歎道:“女人!都是這麼蠻橫無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