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白蛇修道(四)(2 / 2)

雖然那天爹娘沒有再跟素貞等人說一句話,可是當他們化成兩條白莽相互交纏著隨雲氣騰空之時,用水汽留在空中的幾個字,卻深印在素貞的腦海中。

“心向白雲,神向天;清靜修得百世福;道生天地多變化,不強求來隻隨緣!”

這些字是寫給所有弟子的,當然也是寫給素貞的。素貞雖然不懂其中的意思,卻絕不敢稍忘,她會待日後細加參詳,隨之奉行。

很快,冬天來了,青城山被冰雪包裹著,就像鋪滿水晶白銀。普通的蛇蟲已經深入地底,進入了一年一度的冬眠季節。素貞雖然年幼,卻已經長大,成為一隻成年的蛇,因為沒有什麼道行,和普通的蛇一樣難以抵擋嚴寒,整日階隻好待在黑大哥給她特製的暖房裏。

黑大哥之所以不讓素貞去冬眠,是因為這個季節青城山裏常有飛仙下降,賞雪遊玩。傳說驪山老母會駕麒麟獸往返南北天宮,因為南北天宮距離比較遠,麒麟獸長途跋涉難免疲憊,途中老母也會在青城山逗留一時,好讓麒麟獸得以休息。那天,黑大哥帶素貞到山巔參拜北鬥七星,七星光中忽然有一女仙昭示,說素貞與老母有緣,讓他們待冬季來臨,與老母重逢。驪山老母,乃上八洞女仙,上天九帝之母,素貞和她老人家有緣,這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啊,與老母相見如此重要,黑大哥當然不能讓素貞就放棄這個機會冬眠去。

說起來,蛇乃冷血動物,體內本就陰寒,到了冬天,天氣一冷,缺少陽火滋潤的身體根本受不了,於是就必須冬眠,藏到地下禦寒過冬。這是自然常法,除非修道有成,體內儲存有真陽烈火的蛇仙,如黑風黃絹者很難不眠越冬而安然無恙的。素貞雖然被黑風放在特製的暖房裏,畢竟冬天是一年中最陰最寒的季節,房間再暖和,寒氣還是會從地氣中滲進來,於是素貞仍然時不時地需要忍受寒氣相侵的痛苦。

寒氣一侵沒關係,然而素貞哪裏受得了寒氣的一侵再侵。終於,在臘月十二這天,素貞生病了。

先是口腔潰瘍,兩頜腫脹,牙根紅腫,黑風和黃絹以為這是普通的虛邪賊風入侵造成的口腔病,給素貞進行的簡單的治療後觀察動靜,誰知後來素貞出現食欲不振,呼吸異常的情形,顯然病已沉重,變得相當危險。兩天來,黑風和黃絹遍查醫書,尋找治病之方,無奈,試了幾服藥,仍然不見效。臘月十五這天,按照慣例,素貞體內的通靈神氣應該迅速彙聚把素貞變成人形的,然而,直到過了午夜,素貞仍然保持著蛇體,而且生機全無,死氣沉沉。

“怎麼辦?怎麼辦?”黑風和黃絹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素貞隻不過是一條小蛇,還沒有經過一個冬天,哪怕有一次冬眠的經驗,身體素質也會比現在好些,不至於生這反季之病。到如今,眼看著素貞就要不行了,可如何是好?

“驪山老母,您老人家不是和素貞有緣嗎?如今素貞危機一旦,您老人家能不能快些來救一救啊?”慌亂中,黑風和黃絹隻好跑到青城山巔,望北鬥跪地祈求。不知老母能否出現救得素貞性命,且待下段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