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序——解璽璋
於一爽要出書,請我寫序,我想我責無旁貸。理由無需多言,至少我們曾同事一場,也是緣分。
於一爽的這本書中所記大約都是她出入各種“局”的實錄。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局”與“群”其實是同義語,如果改成“人以局分”,大致也不會錯。
有“局”不能無酒。與其說無酒不成席,不如說無酒不成“局”。很多人都跟我說起於一爽的能飲,言語間常常還有一點讚許和欣賞。於是我說,沒想到於一爽以酒成名。估且開個玩笑,倒也不必當真。不過,關於她的豪飲、好飲,的確在江湖上流傳甚廣。她的名字中這個“爽”字用得太好了,簡直就是對這個人酒風的寫照。偶爾在某個“局”上遇見她,覺得她喝酒確實很爽快,毫不拖泥帶水,磨磨唧唧,也不故作矜持,拿淑女範兒,一派天真,任性隨意,是女子中極少見的,難怪很多老男人都喜歡她。有一次在一家餐館遇見仙兒哥(本該稱仙兒弟的,姑且從眾),我和他不同局,分坐兩處,其間,他來敬酒,特意對我說,照顧點兒我妹妹。我說,誰是你妹妹呀?他說,於一爽啊!我這才知道於一爽在大家心中的位置。
於一爽的文字頗有些酒氣酒風,不單指她篇篇寫到喝酒,而是說幹淨利落的文風,有如酒風。文如其人,文亦如其酒。單純、直接、不掩飾、不做作,拿得起、放得下,讀起來很爽(又一爽)。大詩人李白的夫子自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或許可以用來稱道於一爽。唯其實錄了許多“局”的情形,逼真而生動,也就給後人認識、了解當今這個時代留下了一筆可資考察和研究的、真實可信的材料。這些材料不僅涉及文學、藝術、影視、出版、音樂、美術,還涉及到社會生活的方方麵麵,比如物價、消費方式、城市布局、交通、人際關係,還有社會學、心理學、經濟學、美學(審美)等諸多方麵的內容,是非常難得、非常寶貴的。因此也很佩服出版社的眼光和膽略,於一爽這本書也像酒一樣,放得越久、越陳,就會越有味道。
為於一爽的新書出版表示祝賀。寫下這幾句話,聊為序言。
(二)向於一爽學習——張弛
於一爽自認為是個不像北京女孩兒的北京女孩兒,我管她叫小小於,因為在她之前已經認識了一個小於。北京女孩兒究竟該什麼樣,這個問題在我腦子裏已經變得非常模糊。把各地的女孩兒放在一起比較,似乎是非常久遠的事情。隻有一點非常明確,現在的人們,已經越來越喪失掉所謂的地域特征。於一爽也許就是這方麵的一個典型。
她不喜歡自己的名字,認為是父母尋歡作樂的產物。她對自己的相貌也不太滿意,說是因為喝三鹿奶粉喝成了大頭,喝聖元奶粉喝成了早熟。她不喜歡打扮,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換褲子。有時在酒桌上說起這些,於一爽就會變得有些尷尬,解釋說是因為那幾天她一直在外麵漂著。
於一爽的最大的名聲是喝酒。見過她喝酒的人,無不驚訝於她的酒量。關鍵她喝的是那麼安靜,從不高聲喧嘩,更別提打架摔杯子之類的。她是很多很多人的酒友,經常在酒桌上聽見有人問,小於呢?小於怎麼沒來?還有人幹脆管她叫女狗子。但我覺得她比狗子要強很多,她沒有狗子那麼多的姿態和憤怒。因為她把她的憤怒都發泄在她的博客裏。那些犀利的言辭,每每讀得我心驚肉跳,生怕哪天她一高興把我捎上(好像還真寫了幾句,但都不算致命)。在這一點上,她的確跟狗子是相通的,小於對狗子確實也比較情有獨鍾。
於一爽喜歡獨來獨往,吃過這麼多次飯,從來沒見過她帶來什麼朋友,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就連她幾次出國,也是獨來獨往。我讀過她最近的一篇博文,裏麵列舉了幾條獨自旅行的好處,當然還有她在異國他鄉的所見所聞。經曆獨特,眼光獨到,我覺得如能配上圖片,一定能成為非常有趣的旅行讀物。她從南非回來後,送給我一件非洲木雕,從尼泊爾回來,送給我一件銅像。可見小於喜歡順理成章的事情,不糾結不擰巴,不在無謂的事情上展現自己的才華。
盡管她對很多事情並不滿意,覺得有許許多多的不靠譜,不過現在,她把這些不靠譜的事情集結成冊,也讓我們看到了那些表象背後的巨大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