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妃絕命,皇子伶仃(1 / 3)

蕭關多風沙。

劉樂粗布麻衣行路,身上背著一捆首烏藤,身後跟著一位老者。

老者氣喘。

劉樂無奈停下腳步,轉身去攙老者:“無計爺爺,您這又何苦跟著我出來受罪。”

“人老嘍。但你還小,對你終不放心呐。”無計老人邊捶腰邊說。

“無計爺爺,一,我已弱冠禮畢。二,也非初次出來。三,我這一身功夫防身足用了。”劉樂無奈攤手。

“終究是傻孩兒,終究是傻孩兒。隻怪老奴多嘴,胡亂叨一句首烏藤能治失眠,你便月月上這山下那穀,這要萬一有個閃失,老奴便是千古罪人啊。”無計似是根本不聽劉樂解釋,搖了搖頭,自個兒絮絮叨叨。

“無計爺爺,自古忠孝兩難得,您忠,我孝,我不是傻孩兒,您也不是罪人。咦,村口聚了好多官兵,是又有戰事嗎?”劉樂抬手舉目,不遠處的村口一陣喧鬧。

“你快回去看看,別讓你母親一個人擔心著,老奴慢慢回去便是。”無計眉頭鎖起,一臉焦急。

劉樂望望村莊,再看看無計,終是下定決心,“無極爺爺,那我先行回去,您慢點行路。”

說罷不待無計回話,便飛身而起,身後絕塵,卻是翩若輕燕,眨眼之間便已再望不見,一身絕妙功夫流露無遺。

無計望向劉樂消失的方向,似是想起什麼,眉鎖更甚,呢喃一句:“祈天憐見,這對母子命苦,千萬別是那裏來的人……”

劉樂不消時便至村口,那群士兵劉樂一眼認得,是蕭關守城人,平日沒少和村裏打交道,倒也和和氣氣,偶爾村裏送些酒肉犒勞,兵民同樂也是常事。

但此刻他們卻一臉嚴肅,身板挺直,守在村口。

鄰居王嬸看見劉樂,趕緊上前拉住劉樂衣袖:“小樂,你趕緊回家,好多人在你家,也不讓人近前,都不知是發生了什麼。”

劉樂向王嬸道謝,大步回家,心裏更加焦躁,仿佛是有什麼不妙之事即將發生。

家門緊閉,但就是站在門外,劉樂也能感覺到屋內殺氣淩厲,劉樂深吸一口氣,推門。

他一眼便見自己母親坐高堂,下麵左右各坐五名將士,衣裳華麗,不是蕭關守將,不似邊疆出生。

似是母親高坐,但母親一臉憂愁,無高上意。

似是將士低就,但將士渾身輕鬆,有嬉笑心。

十人將士入座,與最近母親的將士旁還站有一人,站姿歪斜,雖然身著盔甲,但也不整不齊。他滿臉橫肉,一片胡渣,從左眼到右下巴,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跨過,整張臉破相嚴重,更添凶狠勁頭。他頭頂軍盔也似站姿歪成一邊,渾身流露出一股街頭痞子味,哪像個軍官。腰間紮紮實實別著一把短刀,刀外有鞘,似從不出鞘。

在場劉樂唯一認識的就是他——蠻荒!

蕭關騎督蠻荒!

此人劉樂甚熟,一年前來到蕭關,僅僅一年時間便從一個普通士兵殺到騎督,說是軍官沒錯,但他也最不似軍人,跟所有村人都能稱兄道弟,平日裏無酒不歡,但口頭永遠掛著“不喝了不喝了”的胡話。劉樂對他印象不錯,都是直呼他酒蠻子。

而此刻他出現在這,又是何寓意?

不待劉樂思索,蠻荒瞧見劉樂,“喲,酒樂子回來了——哦,不對,現在不敢這麼稱呼您,該改口了,末將誠恐。”

說是誠恐,但無一絲誠恐樣。

劉樂好像一下子認不得他了。

而待蠻荒說罷這句,十人將士錯落有致地站起,雜亂無章地向他行了個軍禮。

怎麼回事?劉樂望向母親。

母親顧氏看見劉樂回來,眼裏燃起一絲亮光,卻又迅速褪去,好像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