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來時鷹揚騎兵團回到了駐地。
這是荒原的邊沿,偶爾可見鳥雀飛翔。
駐地很大,首先出現在夜一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城牆,黃土砌起的城牆隻有一人來高,也並不寬闊,城牆上僅能容兩人並肩而行,每隔三十步安放著一架中型的投石車。
麵對荒原這一邊開了一個可以並行十匹戰馬的城洞,城洞的城牆上聳立著兩個高高的塔樓,塔樓上各安放著兩架破軍弩。
雖然這僅是一種很普通甚至可以說簡陋的防禦工事,但對於夜一來說卻很是新奇。所以當快到達城門時整個隊伍都放慢了速度,夜一卻不停的四處觀望著。
城裏沒有居民,隻有軍人。
一進入城門夜一就看見一隊身穿輕甲,手持長劍的百人隊伍整齊的走過。
“這是城衛軍,他們的任務就是巡邏,這裏是前線,整個基地駐紮了十萬餘戰士,總有些兵油子會鬧點小事找點樂子,城衛軍的任務就是把這些家夥抓起來修理一下。”寧鋒寒向夜一解釋道。他現在知道夜一是個絕對的菜鳥,這個菜鳥的意思不是說夜一的戰鬥力,而是一些在所有人看來最簡單的事情對於夜一來說卻完全陌生。
“我們的營地在左邊的區域,中間區域駐紮的可是我們大秦帝國赫赫有名的虎威重甲騎兵軍團。”寧鋒寒看了看夜一,夜一也正看著他。
“別這麼看我,等到了營地我在給你解釋。”
騎兵營走了一個時辰才來到他們的營地,夜一首先看見的就是一竿旗,十來丈高的旗杆上飄揚著一麵巨大的旗子,旗子上繪著一頭展開雙翅仿佛就要撲擊而出的鷹。
“那是我們的戰旗,如果是軍團戰鬥的話,我們就必須帶上我們的戰旗,你看,那鷹是不是很是威武傳神?”寧鋒寒問道。
“嗯。”夜一點了點頭。
寧鋒寒帶著夜一走進了他的書房,其他戰士就地解散回到了營房。
“這麵旗子可是我們鷹揚騎兵團的驕傲啊,這是一千年前中軍大將軍下令成立鷹揚輕騎兵軍團的時候由大將軍親手所繪。那時候鷹揚可不是一個輕騎兵團,而是一個輕騎兵軍團,下轄六大輕騎兵團,所屬六千騎士兩萬龍馬,龍馬就是我們的白色的戰馬,隻有我們鷹揚才配備這種戰馬。千年來和魔族的戰爭從最早的上百萬人的大集團軍作戰,到百年前數十萬人的大軍團作戰,在到現在最多上萬人的軍團作戰,作戰規模到是越來越小了,但雙方的士兵也同樣急劇的減少了。在這千年的戰鬥史中,不知道多少軍團的編號被永遠埋沒,而我們鷹揚,卻一直存在。雖然現在我們隻有區區五百騎士,一千龍馬,但起碼我們存活了下來。”
寧鋒寒沉默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我們鷹揚在三百年前的一次戰役中差點就無法保住編製,那次戰役整個帝國征北軍十萬官兵,在打了整整半年後僅僅剩下一萬人。就是那一次的戰役,征北軍取消了整整十二個番號,隻有當一個擁有番號的隊伍被消滅一空之後才會被取消番號,我們鷹揚很幸運,那一役活下來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將軍,不是校尉,不是偏將,他隻是一個最普通的士兵。他沒了雙腿,沒了一隻眼睛,連耳朵都缺了一大塊。”
寧鋒寒的神情看起來很專注,所以他臉上有些落寞。
“你知道他是怎麼回來的嗎?他用一隻手爬著回來的,他爬了整整兩個月。其實在他爬回營地的時候鷹揚的番號已經取消,因為在清理戰場後活著回來的人中沒有一個屬於鷹揚。當他爬回駐地並報出鷹揚的名號時,時任征北軍最高統帥的魏大將軍親自接見了他,魏大將軍把他抱了起來,就站在校場上讓他接受了全軍的敬禮,然後大將軍親書手書快馬給帝國兵部並上呈皇上要求重新恢複鷹揚的番號。帝國在第一時間就同意了,並派出寧上將軍親自來升起了鷹揚的戰旗。這是我們鷹揚的簡史,說給你聽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以後碰到魔族多殺幾個,為了帝國。”
夜一默認的點了點頭,他對帝國根本沒有一點概念,隻是他覺得這些人很了不起,而魔族確實很壞,自然不介意以後碰到多殺他幾個。
“這片戰鬥了上千年的荒原就是染血之地,這個名字取得非常貼切,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我們的鮮血浸透,而魔族的死亡氣息也同樣深深的改變了這片土地,這裏沒有了生物,什麼都沒有。而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都必須守住這裏,在我們的後方就是我們帝國的領地,那裏生活著我們的同胞,無法想象如果我們這一道防線失守會給我們的帝國帶來怎樣的災難。所以哪怕我們戰鬥到最後的一兵一卒,我們也沒有放棄過。”
“為什麼不打過去呢?”夜一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如果能打過去自然早就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