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回去收拾行李,我們去一趟E市,11:00飛機,你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剛過上班點,屁股還沒等坐熱,路承就風風火火的下命令。

徐小謹愣了片刻,傻乎乎的又問了一遍:“現在嗎?”

路承聞言抬頭,一張俊臉罕見的有些頹廢,下巴冒出黑黑的胡茬,眼睛裏充斥著血絲,頭發也有些淩亂,看樣子該是一夜未眠。

“沒錯。”

見他這個樣子,徐小謹的舌尖動了動,拒絕的話又咽回了肚子。沉默半分鍾,轉身離開公司直奔家裏。

中午12點,徐小謹已經站在E市,除了她,路承還帶了他以前的秘書、現在的特助高藝璿。

“路總,酒店已經安排好了,是先回酒店,還是…”

路承低低嗯了一聲,思緒飛轉,回頭看了一眼徐小謹,眼神換了又換:“你帶她先回酒店。”

“好。”

高藝璿攔下一輛出租車,放好行李,給徐小謹開了後座的門,她才坐進副駕駛,向司機報了酒店的名字後車裏陷入沉默。

徐小謹扭頭望著車窗外。說起來,她對E市,有著特殊的記憶,大三的那年十一,她和路承一起來過,也住在此時正要去的酒店。那七天,她纏著路承去了無數個街邊小吃攤,又軟硬兼施的逼著他吃了很多他平時嗤之以鼻的垃圾食品,她得逞的壞笑,路承鎖著眉難以下咽,那樣溫暖囂張的畫麵,雖過了四年之久,可依舊鮮活。大概以後都不會再有了,那時候的她和路承,也隻能是記憶了。

“徐秘書,我們到了。”

高藝璿清冷的聲音將徐小謹從回憶中拽回現實。也不知她叫了自己多久,連行李都已經卸下車了,徐小謹的臉騰的一下紅了:“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路總有應酬,吩咐我們先回酒店,他晚些回來。”

徐小謹點點頭,動作迅速的下了車,拽著行李進了酒店,她想問問來E市到底為了什麼,可高藝璿冷淡的態度讓她望而止步,算了,知道了又怎樣。

開房安頓好已經1點鍾,高藝璿叫了午飯後回房間休息了,徐小謹暗鬆口氣,和精英女強人相處或者聊天什麼的,她備感壓力。

解決好午飯,和鄭遠恒報了平安,徐小謹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的打好幾個滾,長長吐了口氣,她忍不住想路承在哪裏,又覺得自己神經,他在哪裏和自己有幾毛錢關係,然後,不知不覺的陷入黑甜的夢裏…

與此同時,E市某茶樓裏。

“這是先生的病例,從這次檢查結果看,並不樂觀。”

路承低頭,紙上密密麻麻的數值他一個也看不懂,可大大的“腫瘤”二字生生刺痛他的眼睛,再開口的話粗嘎幹涸:“劉叔叔,我的情況你都了解,隻要能治療,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劉漢德歎口氣:“我明白,我盡力。”

___

E市是個典型的北方城市,11月份已經進入冬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外麵下起了雪。路承從茶樓裏來,枯坐一整個下午,他打算步行回酒店。

六點鍾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因為天氣原因,路上的行人很少,路承扣緊大衣,心上似是壓著一塊巨石,幾乎讓他窒息。

他和路方國的關係並不親厚,甚至可以用冷淡二字概括,至少在他27年的記憶裏,很少有這個人存在,爺爺更是閉口不提,路方國長年定居E市,路震似乎忘了這個兒子。上輩人的恩怨他不願牽涉其中,可路方國是自己的父親,如今這個樣子,他絕不能坐視不管。

“喂,”

路承舉著電話,響了一下就很快接通,路方國略顯滄桑的聲音讓路承的心口更壓抑了。

“是我。”

大概聽出路承的聲音,路方國沉默片刻,低咳幾下清清嗓子,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精神些:“哦,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在E市。”

“哦,那抽空來家裏吃頓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