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馳正在對著電腦忙碌地工作,見顧佳音穿戴得很整齊,顯然是要出門,不禁皺眉,“要去哪裏?”
他視她為他的私有物,時刻在他的視線或能感知到的範圍裏,他才覺得安心。
“我爸約我吃飯。”
盛千馳眉心蹙得更緊。
秦正南找顧佳音,不用猜也知道是為秦明軒的事,可顧佳音應約是什麼意思?
“怎麼,你想撤訴?”
顧佳音雲淡風輕的模樣,“如果我爸這麼求我,我自然會答應啊。”
“顧佳音!”盛千馳的聲音明顯重了幾分,麵色不悅,“你覺得我會同意你放過一個意圖玷汙我的女人的人?”
顧佳音好笑地笑了一下,“那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幹?我隻是賣我老爸一個麵子,至於你怎麼維護你男人的尊嚴,那是你的事啊,我又不幹涉。”
她就是料定了高傲冷酷如盛千馳,絕對忍不下這份辱,一定會把秦明軒收拾得慘之又慘,所以才心情好好地去見秦正南,賣他個麵子,反正結果是一樣的。
盛千馳恍然醒悟,麵前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溫婉善良的小女孩了,她的心比他還硬。
他眯起眼睛笑得邪肆,聲線清寒地叮囑,“早去早回。”
……
顧佳音出了別墅,已然有一輛嶄新的車子停在了別墅門口.
一位中年男性司機恭敬地下車,打開了車門,“顧小姐,馳少吩咐我送您,以後我就是您的專職司機。”
顧佳音一個人來去自如習慣了,不喜歡有個司機跟著。
於是伸手搶過了司機手裏的鑰匙,“我自己開車出去就好,你不必跟著,替我跟馳少說聲謝謝,他送的車我欣然收下了。”
收車不收人,倒是做得幹淨利落。
司機還沒有回過神來,顧佳音已然開著車絕塵而去了。
當盛千馳收到彙報的時候,顧佳音已經獨自開著車,飛馳在了盤山路上。
盛千馳輕淺溫淡地笑了,“真是個野性子。”
顧佳音車技不錯,很快便開下了山,沿著寬闊的公路向市區行駛。
路兩側種植了梨樹,偶有梨花瓣隨風飛過車前窗。
郊外的路幽長而靜謐。
手機響起,是來自蘇黎的號碼。
顧佳音本來平靜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一下。
蘇黎,於她而言,不單純是一個國家的名字,它代表著壓力和秘密。
她遲疑了兩秒,才摁下了接聽鍵。
“佳音。”
那端的聲音,一慣的深厚溫潤,像是永遠沒有四季變換,沒有晝夜交替。
他,溫溫爾雅,深不可測,最善權謀。
這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號碼,在接聽之前,她有想過幾個人,或許是蘇黎天皇,或許是媽媽,當然,也想過可能是他。
“祺硯殿下。”
顧佳音的聲線很平緩,這七年,她學會了掩飾情緒。
接下來,那邊卻是沉默。
顧佳音知道,他介意她回麗城之後,發生的一些事情,更確切地說,是介意她是誰誰的女人。
這七年來,在蘇黎,他給過她許多照拂,他喜歡她從來都沒有掩飾,但那又怎樣?
她感激他,也隻能是感激。
他和她之間,隔著浩瀚銀河。
他自生下來就站在雲端傲視凡眾,而她,自從進入蘇黎,就是匍匐在地上艱難求生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