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靜得隻有雨聲,較量在無聲中向外蔓延。
許久之後,裴念晨突然將手中的黑皮箱扔在了盛千馳的麵前,冰冷的因子像碎冰一樣,四散飛濺,“裏麵有一億支票,我替佳音還你,別再糾纏她。”
是的,他已經查清了拍賣會上發生的一切事情,但除了顧佳音與盛千馳之間的秘密。
盛千馳淡淡地瞥了一眼皮箱,再次抬眸,冷冷地笑了,“你以什麼身份還?妹夫?還是她未來外甥的父親?”
裴念晨聲線驟然更冷,“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我們已經重修舊好,你沒有插足的機會,盛千馳,她不是你能染指的。”
重修舊好。
這四個字落進盛千馳的耳朵裏,猶似投石擊破水中天。
顧佳音,我還真是錯看了你!
體內的怒火如波濤一樣翻滾,但麵上卻分外冰冷沉靜,他的骨子裏其實蘊藏強大的侵略性和攻擊性,隻不過控製得好罷了,“能不能染指,我會讓你看到的。”
他譏誚地勾唇,卻讓人覺得在咬牙切齒,“你的錢,還是留著養孩子吧。”
說著,盛千馳突然飛起右腿,踢飛了皮箱。
皮箱在雨中飛速行進,直奔裴念晨的麵門。
當然,裴念晨也是高手,他冷靜地站立不動,當皮箱飛至近前時,長腿高抬,一腳踢落。
砰!
皮箱落地,沉悶的水音。
盛千馳冷冷地睨了裴念晨一眼,轉身便走。
“盛千馳!”裴念晨突然拔出腰間的黑色手槍,對準了盛千馳的背影,“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你!”
盛千馳頓步,卻沒有回頭,眉眼之間盡是嘲諷,自信得狂傲,“等你能夠承擔得起打死我的後果的時候,再來問我這句話。”
裴念晨緊緊握著手槍,最終也沒有勇氣扣下扳機,是的,他承擔不起後果。
盛千馳優雅地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發動引擎,從裴念晨身邊駛過。
四目交錯時,殺機四溢,激出無數花火。
當雨路之上隻剩下一個人,裴念晨怒而扔掉了手中的雨傘,任由雨水順著他剛毅的下頜流落,“盛千馳,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
躺在床上的顧佳音,不知道有兩個男人,因為她在雨夜下進行了一場較量,她閉著眼睛,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但是她睡得並不安穩。
再回到這座別墅,勾起太多回憶,她自然而然地再次夢到了顧亞琛。
那一天,在江上,船體突然出現了裂縫,水洶湧地漫上來,船身以看得見的速度向下沉沒。幾條野生的鱷魚,聚集在船的周圍,對著他們露出了貪婪的眼神。
船被人為做了手腳,原本裝在船上的救生設備也全都不見了,破壞船的人,明顯要置他們母子三人於死地。
情急之下,顧亞琛在船裏仔細搜索,於貨艙底掏出了一個被棄用的電動小皮筏,他將皮筏充好氣,嚴肅地看著她說,“佳音,一會坐著皮筏,帶著媽媽逃生,我去引開鱷魚。”
那時,她隻有十六歲,從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對於眼前的狀況,害怕極了,對於顧亞琛的安排,也感覺壓力像山一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