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低著頭，咬了咬嘴唇，沒有作聲。
像是對一個沒有出息的父親的態度。我是這種人嗎？我會留這樣的印象給別人嗎？真是難以想象....
王洛這樣想著，繼續說了下去：“現在我什麼也不記得了，要是你能解釋一下，有助於我理解具體的情況....”
這次，那女孩驚訝的開口了。“不記得了？”
王洛點點頭：“對，不記得了。”
那女孩又咬了咬嘴唇，這樣說了起來：
“你叫王洛，今年42歲，去年被解雇了，之後就一直沒找到工作。”
哎瑪，聽起來好慘....
“我母親叫周若瑜，我叫周素煙。你們原本是同事，在4年前結的婚。結婚後，你用家裏的積蓄去投資，結果把錢賠光了。”
“本來說慢慢工作，慢慢掙錢，結果，你的工作也丟了。”
四年前結的婚，她看起來至少十五六了...也就是說，不是親女兒....我為什麼會娶這種人呢？
不過，投資賠錢的事，好像有印象....
王洛：“還真是糟糕啊。”
聽到他這麼說，周素煙咬了咬嘴唇，繼續說了下去：“宋叔叔住在旁邊的小區裏，他和母親是初中同學，關係....很好。”
“之前學費不夠的時候，我差點被開除。幸虧有他借錢給媽媽，我才能交齊學費，繼續留在學校裏。這次，也是因為他的推薦，市裏最好的補習班才答應了我的報名。”
王洛：“他姓宋，我姓王，這還真是.....對了，這補習班什麼的，很重要嗎？”
女孩偷偷的看了王洛一眼：“班裏大部分人都去了這個學習班。”
“我不能去，大家都看不起我。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去不可，但是媽媽....”
她這樣說著，低下頭，歎息了一聲。“現在，您想起來了嗎？”
王洛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想要找到紙筆。但一時沒看到。
“算了...”
“在一個發展速度不夠快，而整體趨向穩定的社會裏，非常容易出現富人越來越富，窮人越來越窮的情況。”
“而夾在這兩者之間的中產階層，也趨向與越來越窮。這個群體，差不多是最焦慮的。為了擺脫可能出現的，越來越窮的前景，他們有時候會病急亂投醫，做出一些非常可笑的事情來。”
周素煙皺起眉來。“啊？你在說什麼啊....”
王洛：“這是對補習班的評價。”
“滿是焦慮的，中產階級的成員，為了讓自己產生自己依舊在進步的幻覺，而進行的，類似於垂死掙紮的努力...”
周素煙低下頭：“那你的意思是....不讓我去了嗎？”
失望之意溢於言表。
王洛：“順便問一下，你幾年多大？”
周素煙：“17。”
王洛：“你是不是非常想去？如果家裏不支持，你就算付出一些代價，也想去？”
周素煙沒否認。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能付出的代價....哎。
王洛打量了她一下，繼續說了下去：“那個補習班裏，都講什麼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