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行為,雖然殘暴,但卻符合人類發展的需要,符合人類社會的客觀規律----所謂的‘天命’站在他們一邊。”
“在早期,他們的敵人也非常殘暴---既愚昧、又殘暴、更拒絕進步。這樣的敵人,無論用多殘酷的方法去對待,他們都不會太痛苦。”
“慢慢的,極大的、長期的進步為他們積累起了巨大的優越感。”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最殘暴的、最愚昧的,拒絕進步的敵人一一被擊敗、被消滅了、被淘汰,不複存在了----而他們,卻已經習慣了過去的做法,無法改變。”
“在這樣的情況下,在要麵對的,是更有活力、更願意進步的敵人的時候----他們那種搶掠的行為,就不再符合這個世界進步的需要,而僅僅隻是搶掠而已了。”
“甚至於,那些搶掠不再符合世界的客觀規律了---甚至在阻撓人類世界的發展了----這一次,輪到他們的敵人開始遵循這個世界的客觀規律了!”
“而他們,一方麵在長久的搶劫中占有了大量的財富,行動力、野心,都變得差了很多;一方麵,卻被過去的經驗牢牢束縛著,無法改變過去的行為習慣---所謂的‘積重難返’。”
“總之,已經衰落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優越感在逐漸消失。而對自己過去罪行的認識,對遭到報複的擔憂,在不斷的升騰而起。”
“這些認識,便在他們的底層中,化作了這樣的恐懼,變成了這樣的形象。”
莫厄:“哦?這樣嗎?”
王洛:“這是一種群體性的恐懼帶來的必然結果。”
“強盜去搶劫,以便獲取財富這種事---不管他們如何為其辯解,都很難辦。如果宣稱它是正確的,固然可以解釋以前的問題,但是之後又會出現另一個問題:他們也可能被人搶劫。”
“毫無疑問,他們並不願意被被人做這種‘正確’的事情。為了手中財富的正當性,他們需要為祖先過去所做的搶劫進行辯解;為了避免現在遭受傷害,他們又需要呼籲和平,抨擊搶劫行為。”
“這樣的矛盾,在他們的精神中起到了廣泛的交錯。他們中的一部分人,上層,還可以保持清醒,竭力進行宣傳。試圖以‘發展’為名,來論證當時搶劫的正當性和如今搶劫的不合理性。”
“這種做法,並不是完全無效。但是,並不是強盜中的所有人都能理解這種想法和做法的----他們也沒法說清楚。”
“他們那個群體的下層,水平較低、數量較多、沒能力理解上層的政策。在這群人中,意識到了危險,就衍化出了這種‘不可名狀’。”
“他們也感受到了這種---自身所屬的群體不再處於進步狀態,不再能引領人類社會的發展,不再能獲取最終的勝利---這樣的可怕事情。”
“這種事,讓他們感到恐懼,但他們又說不出理由來,於是,這種恐懼最終具現成了這樣的形象,化作了所謂的‘不可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