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思路在袁森腦海裏盤旋著,壓製著他心中更深一層的想法。
那個想法是:這次打算當做敵人來對待的對象,太過可怕了。
那是個在變成骷髏之後,不震驚、不恐慌、不絕望,而是在那裏冷靜的規劃如何補鈣的人;是個在變成軟泥怪之後,也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而是打算帶著敵人一起去死的人。
這個人在空間裏盲目擴張,把各種失敗者都吸納進自己團隊裏的時候,袁森的心中是在鄙夷和嘲笑的;
這個人在發行報紙、貨幣、搞大規模生產的時候。袁森在嘴上依舊是鄙夷的,在心中是想要在擊敗對方之後,利用其中一部分有價值內容的。
他的自信,來自於在無數的戰鬥中磨練出來戰鬥能力。無論對手多強,袁森所考慮的,都是擊敗和殺死對手的方法。
但是這個,就算是殺了他---說不定也不會有什麼好處,而依舊要麵對他的報複。
這種想法隱約出現的時候,袁森心中的戰意便逐漸消退了。
關鍵在於,這個人對自己其實沒什麼敵意,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這種實質上是以懼意為主體的思維,在袁森的潛意識裏發揮著作用。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這種想法的---承認這些,意味著自己被擊敗了、壓倒了。
因此,在他的腦中回響的就是上麵的那些理由。‘不跟對方計較’‘留得青山在’之類的。
在袁森處於這種狀態的時候,一旁的盧西爾已經做完了記錄。之後,它又拿出了一盤褐色摻金的粉末出來,把血滴在了上麵。
但是這次,沒有冒出煙霧來---什麼也沒有觸發。
“這是怎麼回事?”盧西爾詫異的看了看袁森。
應該是自己的意識裏出現了結局,因而,這些粉末無法再把新的結局引導出來了吧。
“我也不清楚。”袁森輕聲說道。
隻要自己不把這種結局告訴麵前的骷髏,它就不能做出什麼來進行更改...這個結局就是注定的,不會改變的。
“能量耗盡了嗎?”聽到這樣的回答後,盧西爾看了看針管裏的血,又看了看袁森。
片刻之後,它拿出另一根針管,從袁森身上又抽了一管血。
應該還是沒用吧。袁森看了看一旁盛著褐色粉末的盤子。在心中祈禱,對方不會在無效之後再抽一管。
片刻之後,盧西爾把這個針管裏的血滴到褐色粉末上---還是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是量過大了嗎?”盧西爾看看針管裏的血,這樣自言自語道。“還是說...”
它連續做了多種測試。先是改變了盤子裏褐色粉末的份量,然後是那種金色粉末的含量,再然後是滴在上麵的血液的數量...而後,全都沒有任何效果。
並沒有抽第三次血,很好。
袁森看著它的動作,這樣想著。隨即,想法偏移到了剛才的安心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