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胡元說。他想起了之前那些法官交談時提起的宴會。
“當時,舉辦宴會的地方是一家酒店。酒店為了討好他們,上了幾瓶雄雞國的酒---都是幾千塊一瓶的那種,送到宰輔大人麵前。結果,他在喝了一口後,直接拿過瓶子,把那酒倒給了一旁的狗。”
“周圍的人都很詫異,問他是怎麼回事。這位宰輔大人說‘這酒給狗喝都屬於虐待動物了,隻配喂豬。’”
“不喜歡?”胡元看了看一旁的酒瓶。“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策略而已。”蘇苒說。“大大的鄙視了一番外國酒之後,他把接下來漢國的二鍋頭狠狠的誇了一番,並且自己喝了不少。”
“當時,這位宰輔的地位並不穩固。其餘的人隻是覺得可笑。但是後來,隨著其他方麵的進展,他的宴會越辦越好,漢國人在許多場合就都開始喜歡各式各樣的二鍋頭了。”
“上有所好。”胡元不屑道。“下麵自然有拍馬屁的。”
“也算是社會風氣的導向吧。”蘇苒說。“在鄙夷外國酒之後,他還下過命令,把一群查處了仿冒外國奢侈品的警察送到了邊疆。”
“這是什麼意思?”胡元問道。
“浪費寶貴的精力,去為外國資本在漢國掠奪智商稅張目。隨著漢國勢力的逐步擴張,漢國的煙、酒,還有別的奢侈品,也全都在世界各地大受歡迎。那些酒廠的商人,也就變成了這位宰輔所有支持者裏最忠誠的一群,無原則的那種。”蘇苒說著,拿起日記本來。“這裏,記錄了宰輔先生對奢侈品的評價。”
“奢侈品本身並無價值,如果說它有什麼價值,便是可以從裏麵找到弱者對強者屈服的痕跡;如果說它有什麼象征,便是象征失敗者對成功者精神上的向往。”
“對一個較弱的群體來說,要想變強,最簡單直接的方法莫過於向較強的群體學習。但是,在這種學習中,潛藏著很多危險的成分。”
“在這個弱小群體中,有一部分人有頭腦,學習的是有價值的內容,比如科技和工業,比如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和發展依靠的哲學思想。”
“但說到底,大部分人,大部分時間都不思考---他們不光想要學習,他們還是群弱智。”
“真是刻薄。”胡元評價道。
“嗯,確實是這樣。”蘇苒說。“我接著讀:‘這些人呢,說到‘學習’,不由自主的就會開始效仿對方穿的衣服、吃的衣服、喝的酒、戴的首飾。在外觀上一樣了,就以為自己已經學習完畢了。’”
“如果強勢一方是靜態的,不了解這種學習,那這種笨拙的效仿並不會引起太大的惡果。但如果被學習者是狡詐的和卑劣的---就像目前這樣,那麼,強勢一方就可以利用這種愚蠢,把試圖學習他們的人領到歪路上去。”
“你不是學嗎?那我就故意做個錯的給你;你不是學嗎?那我就重新把事情做出定義,把容易的,卻不會有什麼收獲的毫無保留的教給你;把重要的、不容易的部分嚴格保密,讓你怎麼也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