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有高牆數雙眼睛注視著徐，先前被忽視的柱子爺爺，也被人留意到。
是啊，堂堂南仙北醜的徐子清，為什麼會和一個良家子出身的鄙夫在一起？
陳德森首先反應過來，對大廳外厲喝一聲，“傳我命令，府門緊閉，一切來訪之人皆不予接待。衛士警戒，此廳五十步之內，不得任何人走動。違者，格殺勿論。”
徐能放下身份，和爺爺一起入京，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而這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被人知道。幾乎大廳中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麼，忠申大步走到大廳門口，垂手而立。隻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誰想出去，就要問問他的寶劍。
徐苦笑搖頭。
原想秘密會見陳德森，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不過也好，至少這廳內的人都還是值得信任。他想了想，說：“此事還要從戰無心大將帥身上說起。”
把從趙天柱那裏聽到的消息，一一講述。
然後又把他近一段時間的遭遇也告訴了眾人。陳德森連連蹙眉，看看爺爺，更感愧疚。
鄭爽等人卻是沉默不語。
也難怪他們沉默。清流名士在過去幾年中被十常侍打壓的幾乎沒有任何出路，好不容易靠上了陳德森，他們是希望借由陳德森的門路，來實現他們光複大寧國的理想。
可現在，正如那鄙夫之子所說，內憂外患啊！
戰無俵忍不住問道：“老師。那戰無心將軍之子呢？如何在何處？”
柱子爺爺心裏一陣揪心的痛，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水霧。徐閉上眼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將軍為掩護我前往宛縣，孤身帶著二十人，轉戰三洲九郡，襲擊金賊各個叛點，前些日子我們聽說，他帶人在陵水殲滅了三千金賊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傳遞過來。戰無心大將帥右將軍如今也是心急如焚，若不是顧全大局。他早就去九郡了。”
“啊？”
齊刷刷，一群士夫驚呼出聲。
所有人看柱子爺爺目光，顯得有些不同了。
這個良家子，雖然粗鄙，卻也是一心報效大寧國。其所護的孫子更是值得人敬佩……趙氏一門，皆為忠烈啊！甘願為奴辛苦照顧養育了戰無心唯一的兒子幾十年，求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保大寧國安寧嘛！
鄭爽大步走出來，朝著柱子爺爺深施一禮。
“啊！先生，您這是做什麼？”
鄭爽鄭重的說：“戰無心大將帥無眠軍右將軍，這一禮非是為你，而是為貴公子之所為。爽曾在潁與貴公子見過一麵。說實話印象並不好，甚至還有些衝突。然，貴公子之所為，令我等這在座之人皆感羞愧。大寧國有戰無心大將帥及您老如此忠烈的一家人，實乃大幸，實乃大幸啊！”
所有人都不看好趙天柱，因為他父親曾是當今國主的威脅，更有傳言說戰無心之所以會戰死是因為戰無極暗中讓人下了毒，故意害死他的。
而現在他要麵對的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個龐大的群體。能活下來嗎？誰也說不好。
陳德森撚著胡須，“前些時間，九郡動靜不小，這件事進也聽說過。不過各傳報說，是官府人馬的走動，我也沒太注意。不對啊，這麼大的事情，官府為何不報？”
徐從袖子裏取出了一份名單。
“這是將軍手下人紅下巴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從金兵叛徒手中得來的一份名單。上麵所寫，都是加入金兵的各官員。人數之中，其官職之顯赫，令徐觸目驚心。其中不泛有世家子弟，今日將名單奉上，還請大將軍妥善處置。”
這一句話，大廳中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老天，居然有世家子弟牽連進去了？看那份名單……少說也有上百人，乃至更多。
這屋子裏的人，可大都是世家出身，不免一個個麵如白紙。
如果真的自家出了敗類，該怎麼辦？
陳德森的手有點顫抖起來了。他開始後悔，為什麼召集這麼多的人來。
如果隻有他和爺爺，事情也許還能有所緩解。可現在，他怎麼辦？陳德森感到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