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連綿不絕的鉛灰,破碎的時間纖維像極了黑色的細軟絨毛。天空的傷口中流瀉出大片的青灰色血液,似乎就是天穹的靈魂,多麼傲然而冷漠的靈魂。
斷崖上有兩人持劍對立,一人紅裳一人青衫。
天地之間隻有輕軟的雨聲,過了很長亦或是很短的一段時間,那個一襲紅裳的女子輕輕開口。
就在這時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一聲大吼——
“夏侯泫影!”
把雙腿放在桌上用專業書蓋著臉打盹的少女被這聲大吼嚇得直接後仰過度摔在冰涼的地上:“爹您走路能不能不那麼輕能不能弄出點聲來啊。”
發出那一聲大吼的男子把雙手攏回寬大的袖子裏,一身白色的對襟排扣暗龍紋唐裝和那頭黑色長發襯得他像是從古典小說中走出的儒雅書生,此時他好看的臉上滿是笑意:“第五次,小夏侯你這周還真得把論文給交上了。順便,我沒那麼老再敢叫我爹你試試看。”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是你說過的,再說你比我大十五歲放到古代絕對滿足爹和女兒的年齡差。”那個少女捂著頭爬了起來,順手撿起可以當磚頭用的專業書,洗的有些發白的淺藍色牛仔長褲包裹著她細長的雙腿,至少大了兩碼的純白棉質T恤穿在她身上沒有一般人的邋遢的感覺,反倒襯得她本就偏瘦的身材更加清瘦性感。室內的冷氣打的很足,但她依舊將袖子挽到手肘,可露出的手臂上卻有著幾道淺淺的傷痕。
“你昨天晚上幹什麼了困成這個樣子?”景思華拿起她放在一邊寫了一半的論文仔細看著,同時習慣性的拿起一支筆記錄修改意見。
夏侯泫影輕輕伸了個懶腰後把泡好的龍井遞給自己老師:“親愛的爹啊我去賺生活費了。我生活一直掙紮在溫飽線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沒扣過你發表論文後學校給的獎勵。”他看完論文後扔給她一個微電子記錄器,“回去好好看看,過幾天工作要用。”
“但是我百分之九十的論文署名是景思華,”夏侯泫影打開記錄器快速瀏覽資料,“爹你給我錯了,這是案發現場和初步屍檢報告。”
“沒錯,國際刑警要借你去屍檢。”景思華端起龍井喝了一口,“水溫太高了。”
“我還沒得喝呢!”夏侯泫影把微電子記錄器在手中來回拋接,“不對啊,我法醫學隻是個碩士,咱學校那麼多法醫學博導幹嘛找我?”
“但是有犯罪心理學博士學位的法醫就你一個。”他走向資料櫃,“你也看現場圖片,有興趣沒?”
她收起記錄器後開始整理自己的単肩背包:“我對錢有興趣,爹我先走了。”
“有男朋友約嗎?對了,圖片不是太清楚,我補充一個細節,”他一邊看過去的學術資料一邊說,“這些屍體旁邊都有個白色紙鶴。”
打開大門的夏侯泫影沒有一絲猶豫的走了出去:“是小阿殤約我,還有我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關門之前她回頭說道:“後天上午八點,我準時去那邊的法醫室報道~另,不要想分攤我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