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綁架(4)(3 / 3)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這是多麼好的一首小詩。遠遠望去,一邊是仍然可以蕩舟遊玩的清淺湖水,另一邊則是可以悠然閑步的蜿蜒山腳,整個地塊作為私家園林的美妙去處,可是真的無法形容。時代發展締結了新的建築,新的建築創造了人們新的生活。這是地理的造化,也是時代的造化了!

大家也都是剛剛聽說,或者就是趁著臨近中午的這段空隙。這種事情是千萬不能落後的,如果隻是打打電話算作關照,或者發發信息表示關心,那是遠遠不夠的。甚或就是找抽。於是,這從四麵八方湧來的尊崇與誠敬,也就湊泊了這段臨時的交通擁擠。

倘若把這一輛一輛飄然而至的大車小車,比作天上的嘯風流雲,這個陣勢那還真的有點兒古詩詞裏“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味道。跟這突然之間竟又豔陽高照的天氣相比,簡直就是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這樣停停靠靠的,高玉琥忽然間就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一邊慢慢地挪移著,一邊就又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

“正氣不存,邪氣易入!正氣不存,邪氣易入!有必然者?有必然者?”

這類上大人孔乙己先生的枯燥文言,現在不知還會有什麼人會專好此道。他好像是在默默地問自己,也像是在暗暗地發狠——木雕大師好像是又忘我了吧!

左家新建的車庫還很少人知道,一定要有專門引領才能進到那邊。僅僅這個方麵就需要不少人手。而一切顯然都還沒有安排好,所以就顯得更嘈雜,更擁擠了。車況路況如此,其他的各種臨機應對也就更不能說。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卻又足足的一團扒不開的亂麻。

大家都是一臉的凝重,以及掩蓋著極度憤慨的冷漠,然而必須的禮數也還是要有的。門前下了車來,首先就要寒暄寒暄,即便不說話,那也要握一握手,甚至拍拍後背,抱抱肩膀,傳遞一下相互的焦慮和擔心。這也是在所難免的。隻是,如果一個一個的招呼打下來,絡繹不絕的,那也就不用做什麼,大家就隻是這種必不可少的哼哼哈哈逢場作戲了。

既然有著更重要的事情,高玉琥幹脆就抄一條旁逸的小路,悄悄地避開了。劉立傑剛剛走出大門,遠遠地看到,又連忙跑過來打招呼,大聲地喊著。車上也隻是跟他招一招手,算是別過。

攤上事兒了,大家都在按照各自的方式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這裏既有隨和大家上下一致的一波流,也有獨出心裁玩另一番花樣的。這就要背著人,躲開大家的眼睛。劉立傑走出大門也並不是一般的亮相。

左雲鬆北上,慣例還是他來看家。考慮到新年、春節的臨近所應該有的慶祝,這就要有各個方麵的收拾。劉立傑正計劃著在自己家裏把光伏發電做足,首先要自己給自己立起一塊牌子來,也算是給自己挽回一點麵子。所以各個方麵也就忙得不亦樂乎。偏偏又突然間的飛來橫禍,這就讓人有些無所適從。僅僅響個不停的電話,也把他給忙活壞了。眼看著高玉琥的車子漸漸遠去,就沒有跟他們,尤其是蘇珀搭上一句話,他就更有些失神和悵惘了。偏偏這個時候,鳳梅竟然也趕趟似的打來了電話,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了?”

“你到學校裏去看看!”

鳳梅那邊更是亂成一鍋粥。媽媽葉雅玲一會兒哀號幾聲,一會兒又昏死過去,需要時刻地侍候著,觀察著,防備著。還有各種各樣的問詢應答,解釋,應酬來往眾人的勸解,關心,真是不可開交。能夠抽空打過來,也真的有些難為她。

“霜兒說學校裏有人欺負她了!”

“怎麼回事?”

“說她舅舅被人鎖在箱子裏抓走了,她還來上課,太沒有良心了。哭鬧著要回來。”

“關她什麼事兒?你讓徐姐去吧!”

“徐姐已經在那邊了!霜兒需要一個真正做主的人,我離不開,你去一下。”

“好吧,我一會兒看看。”

“別介啊,大人都好說,你不要難為孩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鳳梅是慣會頤指氣使的,從來也不看個什麼時候。劉立傑的火更上來了,這就又一下子堆積到他已經存不下任何東西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