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峻笑,“這不,還有我呢?我養你……”他拍了下戴海的臉,“沒人要你,我要你。”
戴海看他。
秦峻擠眉弄眼,“汪汪當時就是這麽哄我的。”
戴海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說,“怎麽找個愛著的又能陪著自己的就這麽難呢……”
徐謄濤第二天果然又來了咖啡館,秦峻當著他的麵吃了一些,謝過了人,又附送了幾抹微笑。
等人一走,拿著吃的放到戴海前麵,戴海看著全是自己愛吃的,摸了自己好幾天沒刮的下巴說,“我已覺得你深深地愛上了我。”
秦峻連連點頭,“對的,沒錯,大爺,你現在看出來了不晚。”
戴海不再看他,把聞著就覺得香得很的東西全部塞下了肚。
秦峻看著他,突然知道了當時汪汪喂他食的感覺,就好像看著一個喪失了所有生機的人連食欲都沒有,就怕他這樣就真的沒了……可他還能吃東西,能看著他跟你說話,明明知道那人也很辛苦,可是看著一線生機在眼前沒滅還是很欣慰的。
秦峻不想具體問戴海的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藏在心底說不底的傷心事,別說掀出來給別人看,就是自己偷偷觸摸下,也是如五髒俱焚般疼痛。
像他,也不太愛想起那一年冬天了,事情都過去了,深埋了也就深埋了,如果後來注定再與以前的命運再有交集,也是死咬著不再去回想。
有人說,你用什麽樣的心去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會用同樣的心來給你視角……秦峻覺得自己現在需要成為一個抹去過去,好好往前行走的人。
人都是可以原諒的,別人原諒自己,自己原諒別人,如果太過於糾結於錯誤隻會毀了原本自己所能得到的──更何況,那個人又對自己有恩。
秦峻不想再回避,對於徐謄濤就算愛意湮滅了,但是感情還是在的,見不得他真正憔悴,如果自己是主因,而他除了他再也沒愛上過別人,兩人能不能在一起,如果他不介意,轉機又恰好出現,試一次又何妨?
徐小添再次出現時,喝了很多酒,晚上闖進咖啡館,讓人以來他是來鬧事。
哪想他隻是極其鎮定走到秦峻麵前,說道,“秦峻,你比我幸運的隻是早到他麵前,讓他早愛上你,你就勝了這個,我不能跟時間爭,可是,如果你不能讓他幸福,相信我,我會奪走他的。”
秦峻看他,手往旁邊伸了一下,徐謄濤從靠窗的角落出來,看著徐小添,淡淡地說,“回去吧。”
徐小添沒有意外,隻是紅了眼睛,說,“謄濤,我比他優秀,我比他有成就,我知道這些不能成為你愛上我的理由,可是,我也不比他少愛你啊?難道這回事先來後到對你就有這麽重要?”
徐謄濤搖搖頭,依舊淡淡地說,“我不知道先來後到有什麽區別,我隻知道有些人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有些人,隻是生命過客。”
“我是過客?”徐小添眼睛瞪大了。
“你是過客……待你長大出去能飛了,你有你的天空,而我也要固守著我的天空。”
“我的天空就不能出現在你的天空裏嗎?”徐小添說得太過用力,聲音大得震著人的耳朵。
徐謄濤搖頭,“它早就給了人。”
秦峻一直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沈默著,聽到這裏笑了笑,抽出煙點燃,眼睛看向了另一邊,清清淡淡的眼裏,除了那絲若不經心的笑意,別的什麽也沒有。
“秦峻,你還愛他嗎?”徐小添突然看向秦峻問。
秦峻回頭看他,慢慢地眼睛裏的笑意全沒了,他抽了一口煙,眼睛一瞥,看到徐謄濤也緊緊地看著他。
他突地笑了一聲,接著自嘲地說,“老嘍……哪能像你這樣站著就能談愛不愛的,說實在的,現在說這個字眼我都有點害臊,哪還真跟你們年輕人一樣……”
他又抽了口煙,換了個輕鬆的姿勢,靠著櫃台邊上的牆壁,淡淡地說,“我現在這個年紀,隻剩下跟人過日子的能力了。”
他說時,眼睛垂了下來,烏黑的睫毛蓋住了一片陰影,讓他的臉消褪了幾絲溫和,多了絲無謂的冷然。
徐謄濤說:“小添,回去。”
語氣依舊柔和,但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拒絕。
徐小添握緊了拳頭,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門,在門口時,他回頭,眼睛裏有著渴求。
徐謄濤撇過眼,看著靠著牆壁一口一口抽著煙的秦峻。
等到人走了,秦峻沒有說話,徐謄濤也沒有開口,一人垂著眼,一人看著,倆個人都沈默著。
咖啡館的音樂放著,女歌手冷淡地,悲傷地,纏綿地唱著:
Nothing I
must do
Nowhere I
should be
No one in
my life
To answer
to but me
No more
candlelight
No more
purple
skies
No one to
be near
As my
heart
slowly
dies
If I could
hold you
one more
time
Like in
the days
when you
were mine
I’’d look
at you
’’till I
was blind
So you
would stay
無事可從
無處可依
無人可思
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