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一直都沒抬起頭來的徐謄濤,眼淚突然關不住流了下來,“我第一個摯愛的人就是你,瘋狂追求過的人也是你,可是,最後都麵目不堪,謄濤,我的傷心從來都不比你少,青春年華,忠心熾愛,一直都隻有你。
我如此愛你……可是,你辜負我了我……你懂不懂?你用一個一個不相幹的人,最後用一個徹底傷害了我的人來告訴我,我們不適合,我真不想說你你殘忍,你做的事都那麼符合邏輯,我無可怪罪,可是,真的,你對我太過殘忍。”
秦峻流著淚,太過悲傷,可是,臉孔卻還是平靜,偽裝太久都忘了正常表情,“你別對我如此殘忍,明明,我如此愛你。”
徐謄濤都無法呼吸,他的手,和他的身體都在發抖,他的臉在一刻間猙獰起來,他糾著秦峻的胸,急問:“你不再愛我了?“
秦峻萬念俱滅地回答,“時至今日,如何愛你?”
他緊緊地抱著徐謄濤,“我最好的一切情懷,都給了你,你甘心吧,忘了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再如何也是曾朝夕相對過的人,話說到這份上,都知道過往不再,也無再續的可能性。
秦峻走的時候,徐謄濤自嘲地笑笑,“最應該弄好的事情卻搞砸了。”
他看著秦峻一路走了出去,頭也沒回過一次。
秦峻走出醫院時,腳步有點虛晃,跟徐小添錯身而過時眼角都沒抬一下。
過了幾天,肖文進又來了,說,“徐師兄本來要自己來的,隻是這幾天他的實驗忙,抽不開時間。”
他交給了秦峻一疊東西,秦峻翻開是,是房產證跟一些存折。
“房子當時是你們倆個人買的,存款也是當時你們一起存的……師兄說,不能這個都占你便宜。”
秦峻笑笑,收了存折,遞了房產證還給肖文進,“房子當時我是出了點錢……存款我倒是沒跟他存過,這個你拿回去還他,這些存折我就拿著了,當是房子的,我這還是多要了不少,算給我的利息吧。”
因為汪汪的病,一直都沒找到適合的外周血造血幹細胞移植者,他多上了幾個心眼,通過私下的途徑去找尋匹配者,而這個,極需要錢。
光是偵探費和某醫院的捐贈費,一年下來都是好大一筆。
可就是隻有一點希望,秦峻都不想放棄。
跟刀疤男一樣,對於好友的病,就算隻有一線生機,他也想抓住。
秦峻在咖啡飽沒呆多久,就得回去練拳。
戴海來了次電話,問他:“真得參加?”
“這次獎金挺可觀的……就三場。”秦峻含糊地笑著。
“老子不缺那點錢……”戴海沒好氣。
“我一大男人的,總是有辦法掙,借不是個法子。”秦峻輕笑,拿著毛巾粗陋地擦了下滿身的汗水,“你要不要來看?”
“要……怎麼不要?”跟他在地下城認識的戴海也知道某些地方的偏執,冷哼了一聲,“我會來看你是怎麼被打倒的。”
“嗬嗬……”秦峻笑了一下,“掛了。”
手機在手中一轉,扔到了沙發上,他拿起水喝了一口,吞下又含了半口纏著繃帶,專注地看著那在半空搖蕩著還沒停止的沙包。
手臂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顯示著這幾日的訓練強度,秦峻剛想套上拳套再練,手機又響了,他這次的老板在那邊說,“我幫你找了四個人,你明天來訓練場對打下。”
“我會準時。”秦峻說完,毫不猶豫掛了電話,迅速掛上電話往慢慢停下的沙包走去,一擊,沙包又在空中飛舞了出了個弧度,顯得飛揚又淩厲。
就像自由博擊,好看,但殘酷。
有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峻出門時,院子裏那棵枯得沒有一點綠意的大樹竟長了點新芽出來。
點煙的秦峻不小心瞄到,忘了點火,怔怔地看了幾秒,爾後哂笑,“春天了麼?又一年了……”
每年激烈地玩幾天,又可以換來一年的沉寂。
這種日子過久了,倒也覺得沒什麼變化。
隻是,不知道來年是不是有這個閑情意致再看枯木逢春。
他也老了,不知道再能打幾年。
畢竟,他也找不到比這來錢更快的事了,希望在他不能打之前,能還掉汪汪一些恩情。
手機又響了,秦峻看著那剛冒也的嫩芽聽著老板在那頭說,“血虎那邊換了個東南亞人,聽說是在那邊把人打死了逃到這邊來的,你心裏要有個數。”
“嗯。”秦峻應了一聲,拍了拍大樹,還掛在樹上過完了整個冬天的腐葉飄落了下來,沾到了他轉身離開的背上,跟著他離開了這幢他居住了差不多四年的房子。
秦峻陪打那天戴海從香港過來,問他有沒有把握。
“就幾天,還成。”秦峻跟剛下台的拳手對擊打了下招呼,問他:“怎麼提早來了?”
戴海說,“最近賠了點錢,幹脆休息。“
秦峻笑,“期待你徹底落難的一天,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你想折騰還得帶著我揮霍無度。”
戴海翻白眼:“老子就沒見過你這麼不長進的人。”
秦峻聳聳肩,跳了下步,揚揚首,“我上台去。”
“有把握沒?”隔長了距離戴海喊。
“放心了。”秦峻作了個手勢,一躍上台的臉變得冷峻了起來。
晚上因為秦峻的陪打之一的曾師父因為女兒的事早退了,秦峻沒事幹脆叫上其他三位陪打去吃飯,順便也帶上了戴海。
幾個人選了個夜宵大排檔,戴海在車上脫了自己昂貴的外套,看著秦峻身上包裹著堅硬身軀的黑色小背心,感歎,“你這小腰怎麼來的?”
“戴哥……別小看阿峻這小腰,他在台上隻要一彎,一腿就能把人踢得喘不過氣來。”陪打的小年青嚷嚷著,提早一步奔下了車子往大排檔飛去了。
戴海跟秦峻去停車,走在後麵,途中戴海問:“缺多少?”
“沒缺多少,我攢了兩百來萬,這次打完老板承諾給我一百來萬,差不多夠三百萬,如果能找到,也差不多了。”秦峻老實回答。
“嗯,”戴海拍拍他的肩,“有什麼事你別瞞我。”
“你跟那個前情人怎麼樣了?”他接著問,給了秦峻一根煙。
“他把房子跟我處理了,我拿了部份錢,”說到這裏秦峻笑了,“說起來,當初買房子我就出了一千塊,還是我當月的工資,他這是想給我分手費。”
“你也拿了?”戴海撇眼。
“既然他想補償,何不拿了,”秦峻一搖一擺地看著,手指拿著煙偶爾抽一口,漫不經心地說,“反正拿不拿我都無所謂。”他心安理得了高興了就成。
早上起來時,陪護們都有點小緊張。
他們都跟秦峻陪打了三年,也算秦峻的固定幕後班底,他贏了,總是會給他們一定的獎金,拿命出來換錢的人,義氣總是比旁人要甚點,所以圍著秦峻喊完了“必勝”之後還有點不安心,上完香之後,硬是又拿出從廟裏求來的聖水洗了手。
秦峻三場打了二場,二場皆贏。
前麵的二場靈活不過於他,都沒發太大力氣取勝,隻是到了第三場,東南亞來的那個人靈活程度不亞於他,並且過於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