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峰眼神堅定,胸中自有一股豪情油然而起。他和瘦削老人名為師徒,實則情同父子,師娘的仇和父母之仇是一樣的,此仇不報枉為世人。
“什麼粉身碎骨!報仇還用的著粉身碎骨啊,那還有什麼意義?這事我和你趙叔、王叔早在十幾年前便開始布局,現在正是收官時刻,你隻需要按照吩咐行事就好。”
“行,一切都聽您老人家的。”
“你這次去餘杭殺了高家的人,那高家和錦衣暗地裏是密切同盟,這次算是投石問路,先給他們的同盟提個醒,下次少不得要斷他們臂膀……”
“老羅,阿峰那臭小子回來沒?”
林青峰師徒二人正在低聲交談,門來傳來炸雷似的問話聲,不用猜就知道是王穎穎的父親,他這大嗓門還是早年練外家功夫時形成的,奮力一吼絕對能傳出二裏地去。
“老王你這麼大年紀了淨說廢話,阿峰他能不回來嘛!”走在王叔身後的趙叔提前接過了話茬。
“爹!”
走在最後麵的趙德利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王穎穎,趕緊跳出來阻止他老子,心裏暗怪父親說話不分場合,守著自己媳婦說自己老丈人,這不是給他找不自在嗎?
“趙叔、王叔,我前腳剛回來,你們後腳就進門了。等忙完師娘的事,我親自登門去看望你們。”林青峰見兩位長輩一大早也過來參加師娘的忌日,趕緊上前迎接一下。
“哼!你就話說的漂亮。”王穎穎摟著趙德利的手,一聽林青峰說這話,忍不住嘴角一撇、鼻子一皺,率先表達自己的不滿。
“穎穎,怎麼跟你青峰哥說話呢?”王叔牛眼一瞪,開口嗬斥。林青峰知道王叔平時愛說笑,但臨到事上絕對中規中矩,今天是師娘的忌日,他這是怕穎穎刁蠻起來忘了禮節。
“好,既然都到齊了,那我們就出發吧!別讓小影等得太久。”瘦削老人聲音低沉,率先而行。
林青峰、趙德利兩人手拿祭品、紙錢等祭祀用品綴在三位長輩身後。
自被瘦削老人收養後,林青峰便知道自己有位師娘埋在幾裏外的一處小山坡上,那裏風景秀美、山水環繞,是風水師眼中的“蜻蜓點水”之寶穴。
稍大後,從自家師父和兩位叔叔的言談中多少了解到,這裏僅是師娘的衣冠塚,實際墓葬還在“荊神”總部所在地域內,具體在哪裏隻為寥寥幾人所知。
一路上眾人腳步匆匆,未有言語,一種悲傷、哀思的情緒籠罩在眾人心頭。
雖然林青峰從未與這位過世的師娘謀過麵,但也受到幾位老人悲痛心情的感染,平添了一縷愁緒。其實林青峰很早之前就見過這位師娘的照片,那是位英姿颯爽、豔麗脫俗的女中巾幗。
清晨的露水漸漸打濕了眾人褲腳,將出未出的朝陽於東邊天空映亮了一片霞光。
小小的土墳包如往年一樣整潔、素雅,等林青峰和趙德利擺放好祭品之後,三位老人輪流上前敬酒,念叨著說上幾句話。
瘦削老人倒也未強令幾位晚輩上前敬酒,他並非迂腐頑固的老倔頭,知道幾個小輩對逝去的伴侶沒什麼印象,心中有那麼一份念想就足夠了,不必與拘泥於形式。
“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裏坐坐。”瘦削老人衝幾人擺擺手,讓林青峰幾人先回。
眾人也不多言,掉頭開始往回走,顯然習慣了瘦削老人這一行徑。林青峰很是體貼,為老頭留了個墊子,衝老頭揮揮手,然後跟著王叔、趙叔一行人下山去了。
晨光輕柔如水,灑在老人滿是細小皺紋的臉頰上,像是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光,老人眼光投放在遠處山梁上,很是悠長。
林青峰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山坡上的師父,心中有點小小感傷。
誰讓我們傷痛,我們就讓誰死亡!有些仇恨,必須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