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白馬哦了一聲,默默走在前頭帶路。李恒把坐在積水裏的奸細拉起來,扛在肩上。一行人走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終於回到了地麵上。
地道的入口處便在四機胡同裏。
時候接近中午,胡同裏人煙如織,各色店鋪鱗次櫛比,活脫脫是一處縮小版的人族鬧市區。距離上次見到這般熱鬧的景況有多久了呢?李恒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全然回憶不起。總之,自從至靈稱霸人間以來,如此富有生活氣息的街景實在是久違了。
“你東西掉在地上了?”奸細在李恒肩上說。
李恒笨拙地轉過身,沒辦法,接近一米八的奸細扛在肩上,稍一轉身,就會碰到路人,人族在鳳桐城是弱勢群體,自我保護意識極其濃鬱,見到獸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但若是同族,那必然是睚眥必報。
地上靜靜躺著一塊古銅色的牌子,首端係著一根紅繩。
李恒這才想起,奪取郎魁後,那位老地精老大不願意的遞給他這塊玩意兒,說是郎魁的獎品,拿著這麵牌子,可在全城的商鋪裏任意挑選三件寶貝,不用付錢。
李恒叫住小翠,小翠撿起牌子後,翻來翻去看了一陣子,交給李恒。
“大嫂,這胡同裏可有賣寶貝的鋪子?”李恒問。
賣寶貝的鋪子自然不少,文物古玩、冰片麝香一應俱全,但凡是供給富人享受的東西,無不極盡精巧。
李恒在琳琅滿目的貨物裏穿來穿去,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挑了一副手鐲子,一件玳瑁材質的眼鏡。走出店鋪後,看見站在日頭下乖乖等著自己的魏家女兒,又折回去,拿了一對巧奪天工的玉兔,小心翼翼地捧著走出來。這三樣東西件件價值不菲,光看老板慘白的臉色便能猜得出。
他把手鐲送給魏母,老太太驚喜交加,連聲道謝。她雖然是一代有名頭的人物,但自從兒子被禁錮在下三天後,她作為母親。自然也隨著吃了許多年的殘羹剩飯,哪裏有閑錢買這些東西。
玳瑁眼鏡自然是魏白馬的,魏白馬還未從老友去世的陰影裏走出來,呆呆的接過眼鏡,把那副缺腿兒的老眼鏡取下來,換上新的,正要說話,眼淚卻簌簌流到嘴角。
“心意而已,何必這麼激動?”李恒愣了一愣,說道。
魏家女兒歡天喜地的接過玉兔,嬌憨地親了一口李恒的臉蛋。小翠雖然沒有得到禮物,但看到孩子這麼開心,她自然更加開心。
魏白馬抹幹眼淚,讓一行人先在這裏等著,然後背著錢萬貫的屍身去了街頭棺材鋪子。
“原來你便是本年的郎魁。”奸細蹲在牆角,眯著眼睛說。他恢複體力後,就下地自己走路了。
李恒點頭,“僥幸而已。”
“去年的郎魁憑著這塊牌子去城南老楊家的鋪子裏淘到一件寶貝,據說是上三天的天材地寶,用在修為上,一年之內便能提升三層境界,你倒好,用來買禮物送人了。”奸細不無感歎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