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七斜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昏迷中的李恒,轉過臉向跟在身邊的虎皮椒說道:“一會兒把他扔到街上去,派人隨時監視著。”
“少爺,你說郡主是不是看上這小子了,應該不會,否則也不會把他像棵爛白菜似的扔在街上?”虎皮椒琢磨著說道。
“女人的心思,你我怎麼能猜透?風桐城裏百獸雜居,受傷的人族在這裏連隻螞蟻都不如,他要是死了,那就說明這家夥沒福氣,若是僥幸活了,郡主想必心裏對他更歡喜。你懂嗎?”
虎皮椒露出兩根尖長的獠牙,嘿嘿笑了:“懂,不就是小女娃子試驗郎君有沒有能耐的老把戲,不過郡主這一招可夠狠的,這小子弱不禁風的,可是說沒就沒了。”
載著李恒的馬車在一間極大的鋪子前停了下來,虎皮椒指使著兩個藍府家丁把李恒從車廂裏拉了出來,拖拉著扔在街邊。
後麵一輛綠色的馬車經過李恒時,坐在車廂裏的綠初喝止車夫,停頓了片刻,又低聲向車夫道:“走吧。”
車馬轔轔而去。
李恒在街邊睡了一天,傍晚時醒了過來,劇烈的疼痛猛襲而來,他咬緊牙關,等痛感稍緩,便用一隻手撐著地,慢慢的坐起來,轉身打量周遭環境。
他正坐在一家大鋪子門前,鋪子頂上掛著一麵招牌,白底黑字,寫著鬥大的“販人司”三個字。旁邊另有一間較小的鋪子,門外溢流擺著鐵籠,裏麵裝著小孩和女人,一個個都長得極為標致。
鐵籠後麵掛著一麵旗子,上寫著“人寵”二字。
一頭雌性豬精拉著四五歲的孩子站在鐵籠前觀看。
那豬孩手裏拿著一串冰糖葫蘆,伸進籠子裏,想要喂一個人族女孩兒吃,卻被它母親一把打掉了,厲聲訓斥:“別離這些低劣物種太近,更不要可憐他們,他們隻是咱們的玩物,知道了嗎?”
豬孩茫然地點點頭,被大人拉著,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作為一個****雜居的都市,鳳桐城無比另類,它的房屋有的是極原始的洞穴,雜亂無章地橫亙在街頭,有的是懸在空中的鳥巢,受到人族的啟示,特意加上一截屋頂。巨蛇繞著城牆緩緩而行,頭戴一頂微微顫動的輕紗帽,黑熊穿著一套皮圍裙,在菜市場大搖大擺地扛著一筐西蘭花。
李恒抬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如一片片魚鱗,互相擠壓得甚是密實,冰冷砭骨的北風貼著地麵直鑽進他單薄的衣裳裏。吱呀一聲,販人司烏黑的大門打開了,走出來兩個人,一個高瘦,一個圓胖,高瘦的那人雙手抄進袖子裏,縮著腦袋,在李恒麵前蹲下來,眯著眼睛,上下打量。
“掌櫃的,這又有一個沒人要的人類,牙口倒還好,二十歲不到,就是身上沒肉,您看.。。”瘦高的那人扭過臉問。
圓胖的掌櫃背著手轉到李恒跟前,皺著眉頭,左看看右看看,搖搖頭道:“阿金,這人咱們不收,腿上有傷,又一副常年營養不良的樣子,哪個大戶會要這種奴隸?屠人司的也不要,折騰一番下來,沒有幾兩精肉,白費力氣。”
掌櫃的說著,背手踱步,就要走回販人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