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你的信!”
下班回家的時候,已近黃昏,斜陽淡去了熾熱的溫度,薄薄的照下來,但空氣中依舊湧動著熱浪,沒有風,仿佛凝滯了一般!
難熬的夏季!
“是國外寄來的吧?”門衛劉大爺將嶄新的信件遞給我,滿是皺紋的臉上堆滿了笑,像一朵花一樣盛開,有一種慈愛!
“謝謝!”我伸手接過,點頭道謝,並不多說什麼,低頭一看,英文,是小希從倫敦寄回來的信!暑假,她隨家人出國旅行去了!
劉大爺早已習慣我的冷淡,隻是嗬嗬的說道:“不用謝!哦,對了,剛才你爸爸回來了,你還是趕緊回家看看吧!”
爸爸?我臉色一變,來不及收好信件,顧不及一天勞累的酸痛,拔步便朝家裏跑去!
80年代的舊樓,陰森幽暗,牆麵斑駁,蜘蛛網四處都是,灰塵寂靜飛揚,仿佛凝固住時間!
我沒有任何心思觀看,隻沉著臉跑。
四樓,陳舊的門被粗魯的打開,裏麵傳來母親的哭喊:“求你了,你不要這樣,這些錢是十月和小文下個學期的學費,你不能拿走啊!求你了!”
“格老子的,給我滾到一邊去!”中年男子粗暴的聲音伴著母親的痛叫響起,緊接著一陣嘩啦啦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被碰到!
“媽媽,媽媽!”小文擔憂的聲音帶著哭腔響起!
“哭什麼哭,再哭我宰了你!”
我頓住腳步,臉色陰沉得可怕,眼裏帶著冰冷的肅殺,聽到奔出來的沉重腳步聲,靜靜的凝立,冷冷的看著那個不修邊幅,一邊將鈔票放入褲袋,一邊罵罵咧咧轉出來的男人。
他轉身看到我,頓時呆住了,渾濁的眼睛眨了眨,升起一抹恐懼,卻又強作鎮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麵目可憎:“妹妹你回來了,我,我有點事,先走了!”說罷便要從我身邊走出去!
“姐姐,他拿走了我們的錢!”這時候小文聽到了聲音,緊跟著出來,看到我,眼裏淚水不斷的往下流,哭著說道。
那個男人,我的父親聞言頓住了腳步,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小文,小文害怕的縮了縮。
“他爸,你不能把錢拿走啊,那是十月辛辛苦苦賺來的,是他們兩姐弟下個學期的學費啊!”我看到母親額上青黑了一塊,滲出了血絲,怒火霍地在我心底燒起!
“妹妹!”男人,我不屑叫他父親,對我而言,他隻是一個強盜,一個我恨不得碎屍萬段的強盜。他看到我殺人一般的目光,身子抖了抖,舔了舔舌頭,看著我一步步逼近,不住的後退,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想幹什麼?我,我可是你爸爸!”
說到爸爸二字,他仿佛找到了勇氣,聲量也抬高了些。
可惜,這兩字,對我來說,一點威脅的作用都沒有!這兩個字,早在我懂事的那一天,已經被撕成粉碎!
我一步步逼近他,緩緩的伸出手來,看著他的眼睛,淡聲說道:“拿出來!”
他緊緊的抓住袋子,一臉的不甘,扯了扯嘴角,說道:“妹妹,爸爸最近一分錢都沒有了,連飯都沒得吃,你總不能讓我餓死了吧?怎麼說我也是你爸爸啊!”
他想用父親的威嚴來鎮壓我,可信,自從我十歲的時候用酒瓶狠狠的砸傷了他的頭之後,他見識到我的凶狠,視我如狼,再也不敢在我麵前欺負母親和小文,隻敢在我不在家的時候上來將家裏的東西搜刮一空!
可惜,這一次他很不幸的,遇上我提前下班!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我的手伸在他麵前,聲線已冷!我並沒有太多的耐性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