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去上班前,楊宏光心情大好,將兩枚硬幣投到了睡在天橋的老乞丐的破碗裏,換來無數句“活菩薩”之類的謊言。
那個可恨,如果有早知,知道今晚發生江柔厲鬼上門算賬的破事,打死自己也不會投得那麼爽手,試想,兩枚一元硬幣做拋物線運動,連閃電俠也不可能在兩硬幣在跌落人家碗裏之前來得及後悔;如果有可以,楊宏光倒想把今晚那老乞丐有氣無力說的“活菩薩”雙倍還回去,換回自己心愛的兩塊錢,換來很多輕鬆,還有自認為的安全。
今晚其他酒吧和“DevilClub”一樣中了邪,人跡罕至,這條窄小的酒吧街顯得冷清,冷風陣陣,天空突然飄起了零星小雨,剛開始下雨,空氣中夾帶著塵土氣息,楊宏光後知後覺,方發覺現在還是春季,路上飄落大片的落葉,南方的氣候很怪,正常人認為秋天掃落葉,那理論應該丟在北方,南方的落葉是在這個季節的早晨被清潔阿姨所掃。道路不濕滑,城市的道路不像楊宏光的鄉下,到處是泥濘,這條酒吧街的路是用原生大石磨平鋪上的,凹凸,但是不難走,開車比較難罷,楊宏光是沒車族,他自然可以加快腳步。
不敢理會一路上的動靜,他說不準,哪些舉動是江柔搞鬼出來以幹擾自己思維的鬼東西。
酒吧街街心,拐角進去有一條更小的巷子,是兩座建築之間的楚河漢界,楚河漢界堆滿熏人的垃圾,倒像一個個戰壕,似乎警醒著欲要踩過界的人們,敢跨越雷池一步,你不會好受。這裏一向是流浪貓的樂園,能讓人快樂的理由很少,人們邪惡的交易在這裏進行能讓人感覺快樂的話,不失是唯一一件樂事,楊宏光聽見有誰打翻垃圾桶了,第一感覺讓他感覺不妙,隨後聽見了傳來的“喵喵”聲的嘶叫,心神才能安定,原來是流浪貓作怪,說來也怪,當那膽小的貓受自己打翻的垃圾桶驚嚇竄出來跑遠,雨恰好停了。
經曆今晚的怪事,一切也已見怪不怪,這場雨是南方春季特色的過雲雨,楊宏光如是安慰自己。
巷子依舊如平日的寂靜,楊宏光沒暇理會,繼續他匆匆的趕路。
楊宏光經過巷口,聽見巷子裏發出微弱的呼聲,不是很清楚,楊宏光稍為停頓,正想聆聽,好奇到底發生什麼事,世界又變得鴉雀無聲,或許是自己過敏,楊宏光想,於是行開。楊宏光早有打算,今晚碰見別人打劫他他也乖乖掏錢了——他身上根本沒錢,江柔這女鬼誰都摸不清,不排除她拿什麼鬼點子來開刷自己,所謂好奇害死貓,楊宏光剛才隻是想弄清這個摸不清的鬼到底耍什麼花樣,過後,楊宏光覺得可笑了,原來江柔的招式不過如是,和恐怖電影上弱智的情節相似,隻要拿捏好那個度,稍為的好奇,而不完全的好奇,使自己完全的丟失在江柔的遊戲裏,自己反而可以找一些樂子。
“救命。”巷子裏發出了一個女人聲線的越發清晰的求救信號,繼而是幾陣慌亂的腳步聲,還有一個男人刻意壓低的命令聲,低沉,但也清晰:“不許叫!想死想生。”
哦哦,原來情節是與電影上麵描畫的保持高度一致,惡魔總愛幻化成弱勢社群迷惑獵物,如果誰打算英雄救美,那先恭喜,你已經有一半身體躺在砧板上了,那些惡魔是拌豬吃老虎,假弱勢,一心想英雄救美的是腦袋長漿糊。
楊宏光故意逗毒,走回去,把流浪貓弄跌落地的垃圾桶桶蓋往巷子黑暗裏一扔,“咣咣”聲,像舊社會打齋敲大缽的聲音,楊宏光邪惡的想,艸,江柔,這回把你給嚇到魂飛魄散了吧?
楊宏光這招就像趁人不備,在人身後突然拍肩膀一樣,人嚇人,心血少的話,真的可以嚇死人。
楊宏光一直在陰笑,覺得不過癮,還在巷口對這垃圾桶一陣猛踢,才拍拍屁股走人。
江柔啊江柔,不知道你是不是聰明一世,但老子知道你下半場的戰爭領導得十分糊塗。或者還有加時,但是看到場麵優勢回到自己身邊,扳回一城,楊宏光大悅,繃緊的神經有所鬆懈,走路也放慢了兩步,一切還是老樣子,月黑風高,偶爾幾朵雲,酒吧街依然是酒吧街,竄逃的流浪貓不死心,一步一步的潛回剛才的事發地點,企圖報複,總之該恢複的都已經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