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服老不行。

盡管身為體育老師,肚子上還有幾塊勉強入眼的腹肌,甚至有時419時還能拿到對方的電話,可打完這堪比鐵人三項的比賽後,我連衝個澡的勁兒都沒有,開了家門就直直趴在床上挺屍。

全市體育教師素質競賽。

當初看到係裏通知我就表示自己不會去。院裏體育老師眾多,幹嘛找我當這個冤大頭。

可校長窩在我曾覬覦許久的柔軟皮轉椅裏笑得人畜無害:“林之良啊,你們係的教導主任是不是還空著呢?”

說實在的,像我這樣奔著不惑之年撒歡而去的老光棍,再不謀點事業,還活個屁。

於是,我便這般累癱在床上。

人在極度疲憊的時候,入睡最快,而且睡得很沉,很難吵醒。當然,這話的前提是在一個無害的環境裏。

此時是下午四點,也是新搬來的鄰居進行裝修的最佳時間。盡管用枕頭死死捂住耳朵,我依舊能感覺到電鑽和鐵錘就像兩隻禁欲許久的禽獸,正躺在我耳膜上瘋狂交合。可這樣的環境依舊沒消除難以抵抗的困意,我義無反顧地進入了時斷時續的淺眠。

終於,就在我馬上失去所有感覺和意識之刻,鄰居家的鐵錘和電鑽像是一齊達到了高潮,共同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下一瞬,我睜開眼,自己已經踏在一條浮著幽光的路上。

隻有一條發著光的路。我環視四周,全是漆黑一片,停了步向遠處望,隱約能看到路的盡頭有一個閃著光的出口。周圍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這場景就像年少時曾追過的日本動漫裏的畫麵,玄幻的鏡像。

我知道自己在做夢,可這個夢又太過真實。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正發出各項指令,能自主選擇是進是停,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走動時攪亂的氣流。

也許是比賽太累了。可我又突然意識到,為什麼做夢還會有醒著時的記憶?

記得以前曾有個躺在我身下的少年,在我即將衝刺終點的瞬間,伸手用力扯住我的頭發,高喊著:加油!這種方式說不定能穿越!

穿越?嗬嗬。我是GAY,但我不是傻逼。

不過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兩相遇的話,我會向他道歉。嗯,當初不該笑話你幼稚,因為叔現在就感覺自己穿越了。

既然穿了,那就規規矩矩按步驟來。

抬眼望望周圍,不過為什麼別人家的穿越都是一步到位,我這還要自行找路?還是幹脆穿到了沒有人煙的異空間?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順著路走吧。

不知走了多久,我終於來到了這路的盡頭。原以為遠處看到的那發光的方形就是連接另外一個世界的入口,走近看才發現這映得人晃眼的物件居然是一個門。

是的,帶著門把手、飄在低空中的一個白色木門。而門的周遭,是一片虛無。

我再次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確認這不是腦補出的幻想。

一陣疼痛過後,我擰開了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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