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浸在浴缸裏，誘滑的體肌在水下若隱若現。
她有些暈眩。
這種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在下車的時候有的吧……”
下車的那一刹那，一股強烈的壓迫席卷而來，帶出五髒六腑狂烈的翻動和攪刺。
她幾欲嘔吐。
又是什麼時候讓她忽略了這種感覺，甚至是讓那感覺幾乎消失？
“是在看到老人的燈的時候吧……”
同一時刻的，那種感覺就在消退。
“不對。到底是為什麼呢……”
“噗”——
一口鮮紅噴吐而出。
她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看著在水池當中擴散成花的血跡。
她浮了浮水池中的水。
一片殷紅。
她有些怔怔地，一些昏茫的記憶在腦際中開散。
“果然，還是沒有用呀……”小小的頭顱，大而通黑的雙目定定的看著窗外。
“小姐，為什麼不提醒她呢……”蒼老的聲線。
“不是‘不’，而是不能……”
“可是，她每坐一次那車子，那車子都會給她的生命帶來危機！”蒼老而拔高的聲音。
“你怕什麼！”童質的聲音也驀地拔高——尖利。
“你怕她會受傷麼？！我不是讓你去‘護’著她了麼？！放心，即使‘弭罪’的作用對付軌車上那個‘怪物’不足夠，但是加上了她的‘力量’，現在的她死不了，”又驀地冷漠下來的童聲，“你該知道，誰也不能違反‘他’的規矩……”
老人本來就低垂的頭更為的低下。
年幼卻精致的女孩，轉回了頭，低下了身子向那身旁的棺木裏探去。
女孩伸出了小小而白皙的手，低頭而下——貼上了臉龐——
“姐姐，你也在擔心她麼……放心，她還不會死的……”
“嘻嘻嘻嘻……”
她有些痛苦的、死死地拍著腦袋——
“好痛！好痛！好痛！不要再痛了不要再痛了——！！”
她痛苦的把自己的腦袋整個浸入了水下。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水池下，一個一個或透明或白色的泡泡在上冒。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烏黑的半個頭頂從水下浮出，發絲也四散、遊動、浮蕩，它的四周……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是散著血色紅光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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