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三月初,春意正濃。萬物複蘇,草木萌動。
齊妙與莫言雪走在上學的路上,要上早自習的孩子們一定都能體會到清晨的太陽的無力。兩人一路上都縮著脖子忍受著偶爾刮來的寒風,卻都在看到前方那個俊逸的身影時,不自覺地伸長了脖子。
“看,你們班徐長卿。”齊妙雀躍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莫言雪,由於帶了些激動,聲音聽上去有點抖。
莫言雪點了點頭,唇角帶了絲笑意。前方的身影頎長挺拔,與兩旁的香樟樹輝映成章,有一種強烈的吸引人的魔力,卻更有一種讓人難以接近的阻力。
這個情景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半年來,徐長卿的背影總是風雨無阻、雷打不動地出現在她們去學校的路上,甚至連他突然冒出來的位置也相差無幾。
莫言雪與高悅都在市一中上高中,而徐長卿這號人物在初中起便在一中如雷貫耳。
成績優異,尊師重道自不必多說,據說他還寫得一手好字,多次代表學校參加全國書法比賽,拿獎拿到手軟。而校長辦公室的那幅每年開學更新的對聯,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開學典禮那天,他作為高一新生的代表在大會上發言。一襲白襯衣在演講台上隨風搖曳,偌大的大禮堂鴉雀無聲,隻有他朗朗的回音回蕩又回蕩。
開學典禮後,徐長卿的名號毫無懸念地更響了一些。很多新生初中並不是在一中上學,那一天腦海裏卻都深深地印下了一個名字——徐長卿,隻是大家議論紛紛的並不是他的成績、他的品德、甚至不是他的書法。“天,那個徐長卿長得好帥好帥啊。”這句話是高中部女生的心聲,大禮堂的那場開學典禮,不知讓多少女生的心隨著徐長卿的那一抹白襯衣飄得不知歸處了。
齊妙也在開學典禮上成功地丟了魂,之後一個月張嘴閉嘴都是徐長卿。那個時候齊妙還沒受林煙的刺激,還是一個規規矩矩的乖乖女,說話本來就溫溫柔柔的,在提到徐長卿時更是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羞澀,臉上的紅暈悄然綻放,經久難散,看上去分外嬌羞。
“我今天看到徐長卿了……你說他會不會注意到我啊?”對於這樣的開場白,莫言雪已經很習慣了,她總是笑笑然後不說話。所以,有一天齊妙滿臉深思地跟她說,“徐長卿這種人還是離我們太遙遠了,對於這種人,我們還是遠遠地看看就好。”莫言雪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幻聽了,她認真地看了看齊妙的臉,沒有發現類似於愚人節效應的跡象,便也隻是笑笑作罷。對於徐長卿,她隻是很敬佩與欣賞,敬佩與欣賞的程度離瘋狂還有些距離。
後來,齊妙也慢慢地冷靜下來了,不再熱衷於幻想有關徐長卿的可能性與期望值。再後來,齊妙找了個小男朋友,心思也慢慢轉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