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暫時倒退到兩周之前,一切又回到那個空氣清新的黃昏.
小雨淅瀝瀝的下著,地上散發著泥土的清香,周寧和胡辰還有唐振飛田悅四個人騎著自行車行走在人跡奇少的街道上,這條街道在白天就時候人就很少,因為這裏已經靠近K市的郊區了,一路上就是一些破敗的廠房和幾家瀕臨倒閉的舊工廠,遠出還有幾座巍峨的高山,可是濃煙卻久久的飄蕩在上空,盡管天氣陰沉沉的,可天上黑煙的軌跡還是能夠清晰的能看出.現在的這條街上空氣更是灰蒙蒙的一片,仿佛一切都失去了生氣,如同沉睡了一般,薄薄的霧氣更為這裏添上了許多神秘的色彩,因為人實在太少,也可以說根本沒有,四個人索性就把自行車騎在這條大馬路的中間,周寧騎著一輛白色的公路賽不緊不慢的在中間,左邊是胡辰和唐振飛,一輛二八鐵驢和藍色的山地車,右邊則是田悅的女士車拖著粉色的影子並騎著,看的出她的確很費力氣,白皙的額頭上滲出了點點的汗珠,紅紅的唇不時的喘息著.三個人都很同情她.那鐵驢是唐振飛的坐騎,支支的響著,在這空曠的馬路上顯得格外的刺耳,唐振飛的個子是周寧死黨裏最高的一個了,顴骨高高的突起,嘴唇總是緊緊的抿著,大大的眼睛裏讓人覺得他活力不足,而且膽子小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曾經被胡辰用恐怖的麵具嚇的鑽到床下,最後田悅好說歹說加上周寧的活拉硬拽才把他弄出來,胡辰自那以後天天譏笑他,說他膽子好比他胡辰姥姥家的耗子.然而他的家庭差不多是幾個人中間最差的一個了,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得癌症離開了他,隻有一個薪水卑微的母親把他拉扯大,其間的辛苦更是不言而俞,也許從小得不到父親的愛,而使得他很內向,到是和女性挺有緣,經常能聊半天.今天的二八鐵驢,可能是他家最好的交通工具了.唐振飛的車子一直蹬一圈響兩聲的周而複始的重複著,終於田悅第一個忍耐不了了,扭頭對著旁邊的周寧抱怨"喂!寧寧,你不覺得耳朵是很難受嗎?"周寧看也不看她回應道"哦?是有點吵,還有我不叫寧寧!"田悅笑嗬嗬的說道"哈哈,我喜歡那麼叫你,你感受到了母愛的力量了嗎?"周寧有些不耐煩"閉上你的大嘴!不說話能憋死你啊!?"田悅一聽別人說她嘴大頓時火上心頭大叫"本小姐嘴哪裏大了!?不信你看!你看!"邊說著還邊指著自己的嘴唇,其實田悅的嘴的確小巧可愛,周寧不過是為了氣她才故意這樣說的.周寧剛要還口,旁邊的胡辰插話到"你們兩個家夥就不能安靜會嗎?幹嗎一見麵就要吵嘴呀?大家難得到的這麼齊出來郊遊一次還吵的那麼凶."話還沒說完,旁邊一路上默默無聞的唐振飛搶先說道:"今天並沒有到齊啊."周寧抬頭在麵夾上臨了點雨,使勁的嗅了嗅鼻子,眉頭一鄒,:恩就是啊,今天顧小武還沒到呢."田悅"哼"了一聲,"他老人家真是呼~忙啊,我,我給他打電話,和,和他說,說了.哎~呼~了半天叫他出來他,他都不不願意.擺什麼呼~哈架子呀!"胡辰看她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了發脾氣的樣子,覺得田悅越來越小姐脾氣了,雖然她很漂亮,可是也不能老這樣吧,誰得罪了她肯定沒好果子吃,老這樣誰受的了呢.唐振飛的車還在不知疲倦的響著,而且聲音似乎越來越大,田悅再也忍不住了,她心理和生理上受著雙重的折磨,於是幹脆把車停在了路邊,耍小姐脾氣,又不好直言說唐振飛的車破,就閉上了嘴巴,順便讓自己歇會兒,畢竟剛才的路程讓她這個除了上下班以外從來足不出戶的大小姐受盡了委屈,田悅小姐脾氣又上來了.大家也隻好跟著停下來等他也順便歇著.隻有胡辰依然在那對牛彈琴,可是無論胡辰怎麼拉她她都不走了.田悅從車上下來就徑直坐在了馬路邊上,紫色的緊身褲更襯托出她修長的雙腿,她雙手抱者膝概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注視著對麵灰蒙蒙的廠房的牆壁,許多的牆皮從上麵蹦落,露出青色的牆磚,給人悲涼的感覺.田悅看的發呆,對胡辰一點也不理,旁邊周寧還是靜靜的坐在車座子上抽著煙,淡藍色的眼圈從周寧的口中一圈圈的吐出,逐漸變大變淡到消失,看著眼前半跪在地上的胡辰和田悅.這一切,都被唐振飛看在眼裏,雖然唐振飛不太愛說話,可是敏銳的觀察是他得意的能力,他常常能想到周邊的人下一步的想法,每次在胡辰因說錯什麼挨打前提醒他不要被周寧和田悅掐死.唐振飛看出周寧今天的反常,平日裏這個遊手好閑的唧唧喳喳起來從不比田悅差的家夥怎麼今日裏這麼安靜,一定有古怪!他從停住的自行車上邁開腿下來,眼鏡裏折射出四周小巷裏的黑暗的氣息,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唐振飛快步走向周寧,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周寧似乎像是剛從睡夢中醒來一樣,感覺到別人碰到他馬上神經反射的回過頭來,猛看向了唐振飛,唐振飛正好碰上周寧的目光,不由的一低頭,這人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和換了個人似的,唐振飛心裏疑問著,然而現在他更加肯定周寧今天有異常的情況了,他頓了頓,故作鎮定的說道"寧哥,不舒服嗎?"周寧盯著唐振飛的眼神逐漸空洞了起來,仿佛看穿了眼前的唐振飛似的,直視他身後的鐵製路燈,唐振飛感覺到背脊發涼,不自然的撇了撇嘴,舉起右手在周寧眼前晃了晃,罪裏小聲的叫著"寧哥?寧哥?"周寧這才反應過來"哦!小飛,我,我沒事,就是有點,有點頭暈罷了,休息下就好了."唐振飛狐疑的看著周寧"哦?是嗎?"周寧被看的有些發窘,扭過頭去看著郊區外的小山,沒有再理會他,唐振飛討了個沒趣,悻悻的又走到了自己的鐵驢邊靠著,眼睛看著背後的那盞路燈,街道上越來越昏暗了,太陽也隻剩下一半,散發著最後的光芒.周寧這時變的不耐煩起來,急急忙忙對路邊的胡辰和田悅說道"快走吧!你們要留下過夜啊,這荒涼的地方小心鬼留你們吃飯!"最先有反應的是唐振飛,他被周寧那突如其來的話嚇的動都不敢動,直挺挺的站在那裏,耳邊呼嘯的風聲如同厲鬼的嘶鳴一般,田悅嚇的趕緊抱著頭,隻有胡辰那個沒心沒肺的東西笑的東倒西歪"哈哈哈哈哈看你門膽小那個樣子!告訴你們,我老胡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在這時候太陽終於完全的落下了,周寧眉頭鄒了起來,鼻子用力的嗅著什麼,大口的呼吸著.胡辰也停止了笑聲,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唐振飛麵色更是如同紙一樣,大家都知道唐振飛是最怕黑的了,月亮如同白玉一樣掛在天空中,小雨早已停下,可是現在的氣氛更加的滲人,周圍隻有呼嘯的風,慘白的街道如同通往地獄的道路,兩邊的廠房更加的猙獰起來,黑壓壓的樣子給人強烈的緊迫感,四周的小巷更是找不到盡頭,田悅悄悄的把眼睛陋出來看了一眼就馬上縮了回去,唐振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劉海被汗水浸濕無力的貼在額頭上,他顫顫巍巍的對周寧說:"寧哥,現在怎麼辦?怎麼辦?"周寧的眉頭越縮越緊,回應道:"別急,等下."話還沒說完,胡辰瞪著大眼拉把拉住周寧的胳臂"我們,回不去了!我們回不去了!!!"還伸手在天空中大幅度的筆劃著,周寧抽回胳臂,抓住胡辰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他:"你給我閉嘴!走現在就返回!"眾人聽見這話就如同聽見了撤退的號令一般,田悅第一個衝行自行車,雙手緊緊的握住把手,把車頭直直的甩了一百八十度,唐振飛對幾個人說道:"你,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幾個人想了想,然後異口同聲的回答:"每沒有路燈!"周寧手心裏出了汗"糟糕,這裏平時雖然破舊但是起碼有卡車過往,剛剛還是長裏的人下班的時間現在卻一個活物都沒有!?"田悅已經嗚嗚的哭了起來,周寧繼續說道:"而且今天怎麼會沒有燈呢?!糟糕!!!難道是鬼罩?!"唐振飛忙問道什麼是鬼罩,周寧卻大喊道:"大家快跑!快跑!!!不跑就永遠出不了這條街了,注意別散開!"三個人一聽這話,什麼都不說,騎上車子飛快的扭頭向身後的路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