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滿意了?”她問蘇卿。
蘇卿撐著書案沒有說話。
柳卿依舊拿著那支細毛筆,在賬簿上劃了一筆,淡淡道:“三夫人要是沒事的話,柳卿要繼續核對賬目了。”
“我要什麼,夫人最清楚。”蘇卿笑了笑,“我先回去了。”脫了外衣放到一邊,出了門。
柳卿一直看著賬簿,等到蘇卿走遠了走出了院子,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慢慢的伏到了書桌上。
心底有個聲音,一直細細的喃喃,問柳卿,何必何必何必。
何必何必何必。
臨近中午,溫度漸漸的又升高了些,變得暖和起來。柳月自從紅兒走了之後就開始憋起一肚子牢騷,看到蘇卿回來,嘴一撇:“你都不知道那個紅兒做了些什麼。”
蘇卿看著她大大咧咧的坐在石桌旁悉悉索索的剝著南瓜子,笑:“我還真是不知道。”
“她呀……”柳月把手裏的瓜子殼扔到地上就開始說起紅兒的所作所為,一邊剝一邊說。最後說完了,把手裏的瓜子仁往嘴裏一扔,回過頭看蘇卿,“姐姐,她欺負我呢,你怎麼都不說話?”
“我答應了夫人,午飯到那邊去吃,紅兒下廚。”蘇卿抱著肩,笑,“我說了要帶著你一起去的。”
柳月愣了一下,回過頭看著桌麵,重重的換了口氣,然後抬頭朝著蘇卿笑:“好。”些微的無奈,帶著更多的釋然。
蘇卿這才問她:“身體好完全了?”
“能蹦能跳。”柳月攤手,不忘加一句,“被紅兒氣的。死人都該被她氣活了。”
蘇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跟她倒還挺合得來。”
柳月瞪著眼看她:“姐姐,你說反話吧?”
蘇卿笑而不答。
等到了中午,蘇卿帶著柳月一起去東院。柳卿和蘇卿麵對麵坐,八仙桌占了兩個位子。柳月挨著蘇卿坐下了,不看對麵的人,回過頭看著紅兒上菜。有了上午的事,蘇卿柳卿紅兒都極度沉默,隻有柳月一個人還什麼也不知道。雖然蘇卿讓她過來從心底裏她是不高興的,不過一看到紅兒,那些不高興就找到了發泄的方向。看到紅兒端著菜上來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別以為一頓飯就能打發掉我。”當然是小聲說的,畢竟不能太沒規矩。不過紅兒能聽清。
聽清了,紅兒抬頭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沒有理會。這回該柳月好奇了,心想早上還耀武揚威一臉小人得誌的女人怎麼忽然間和早上的自己掉了個個兒,一臉的萎靡不振了。於是等紅兒過來放菜到桌上的時候,湊在她耳邊小聲的問了一句:“怎麼蔫了?”
紅兒皺著眉瞟了她一眼,心道你沒看到你當然沒事。要是你看到了,估計這會兒連動都動不了。
明明是眼神打架言語挑釁,偏偏在外人看來就像是竊竊私語末了還互送秋波。蘇卿笑得頗為含蓄的咳了一聲,抬起頭去看柳卿。
柳卿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這麼想完了,再一看,好像又隻是錯覺。兩個小丫頭還是互瞪著對方,誰也不讓誰——狗見羊一樣的凶巴巴。於是她也咳了一聲。
兩個主子一起咳,丫鬟們就有點莫名其妙了。柳月側過身問蘇卿怎麼了,紅兒抬起頭好奇的看著柳卿——夫人最近身體很好,怎麼忽然的咳嗽了。
蘇卿噗嗤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