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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稞放任的躺下,如此愛幹淨的他一聲不響的躺臥在冰涼的水泥地板上。不用去看,已知道自己的雙手被捆了起來。因為無法動彈,他的兩腳隻好擱在高於自己身子的隔板上。痛……還是無法抑製的讓他咬牙!不能叫,真不能叫。
他怕,怕一叫,那群魔鬼會變本加厲的衝上來打他。變態……呸!背後火辣辣的疼,一定抽得慘不忍睹了吧?沾了鹽水的皮鞭打在身上,真他媽的刺激!沒想到自己居然有著超人的潛力,可以在他們無數次的抽打後保持清醒!……變態的家夥!竟然不讓他趴著,讓受著重傷的背緊緊實實貼著地麵躺下,變態!
不敢動,太疼了!靜等身邊沒了聲音,他才緩緩睜開眼睛,一道刺目的光透過來,他立刻閉上。片刻後才再張大眼睛。看清環境,才能有機會求救。
黑洞洞的屋子,陰冷潮濕,地麵倒是幹淨不少,不至於光滑起碼還算保持水泥地原有的灰色。那道光……是接近天花板的小窗透進來的,好死不死的正好射在自己的眼睛裏。四麵都是牆……門,門呢?他微微動了動頭,不小心牽動了受了傷的腰,痛!……門大概在自己的腦後看不見的地方。
兩秒鍾後,一隻小蒼蠅嗡嗡的飛到左青稞的額頭。他一驚!自己已經有腐爛的氣味了?他憤怒的搖頭,趕走那討厭的家夥。聽到一陣細細的腳步聲,那聲音越走越近……有人來了!
開門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在自己的腦後停下。唏唏唆唆的一陣響……金屬的聲音……“哢嚓”……上膛……是手槍!……此人要殺他!
青稞立刻保持清醒,瞪大眼睛,想著法子救自己。大叫一聲,嚇得此人手槍走火?不好,萬一走火仍打到自己怎麼辦。求饒?“求你放了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當然不行,自己怎能先放下尊嚴!
“三哥!”原來來的不止一個人。“大哥說留著他,有用。”
“哦?”另一個聲音響起,透著不容忽視的威嚴。“我以為幹掉他才為上策。”
“三哥,這不是大哥的安排嗎?我也沒辦法。”此人似乎很冷靜,但聲音裏還是有股子禮讓。
“留下他?……像留下我一樣?”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淡淡的煙草氣味的聲音讓青稞忍不住想抬頭瞧瞧。
“三哥!”
低沉的聲音沒有如願的響起,反而是它的主人親自走近自己。嚇得青稞一時忘了閉上眼睛。“原來你是醒著的!”
“嗬……”青稞咬著牙關,盡量不扯動被打爛的嘴。“三哥……”真不知該如何稱呼他,隻好先借用這個。“如果……如果……真想……殺我……啊!”不小心又咬到腫起的嘴唇。“請……”
“三哥是你叫的麼?”
“理波讓他去!聽聽他說些什麼?”
“喂!你說什麼呢?大聲點!”
青稞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拚足勁的喊起來。“要想殺我……唔……先弄瞎我的眼睛!”
“什麼!?”那個被叫作理波的人咋呼的叫起來。“你說什麼?……弄瞎你?我看你是被他們打傻了吧?……”
想解釋,剛一張嘴,那湊近自己的人一把攬起他的頭發,狠狠揪住逼近自己問,“那麼想死?……弄瞎你的眼睛?……如果是那樣豈不太可惜了!”莫名其妙的話自個兒從侯荊玨的嘴裏吐出,他望著梗著脖子靠在自己手裏的人,那人一臉的警覺與不信任讓他看了心慌。撒開手,卻沒有重重放手,他知道他一下手那顆腦袋必定會磕在堅硬的地板上。
“說!為什麼要弄瞎眼睛?”
青稞被猛然抬起頭,又猛地擱下頭,炫暈使他不得不閉上眼,片刻後才重張開瞪視那人。直直望進那人的眼裏去。盡管屋子裏很黑,盡管那人全身都隱在黑暗裏,但青稞向死去的奶媽保證,他能看清那人眼睛。……黑色!黑得讓他心驚!觸目驚心的黑暗讓他想起小時候做的那個牛鬼蛇神的夢。他木訥的輕語道:“……不想……不想看到自己……死時的……鬼樣子!……咳!”
“哧!死了還能看見什麼……”後半句話被侯荊玨半路插入的目光擋了回去。
“鬼樣子!?”侯荊玨疑惑的問,“……你不想死?”
“不……不想?”青稞抑著頭笑起來,但背傷讓他不得不停止大笑。為了使自己更接近那張臉,他用肘部支撐上身,緩緩起身。“不……嗬,不想死?……你他媽的誰想死?!!”最後兩句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