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山脈,夜已深。
遠處崖畔上一老一少並肩而立,老者滿頭白發,身形佝僂,眼窩深陷。在這漆黑的夜晚,山風微動,帶著老者那滿頭白發隨風舞動。少年約莫十七八歲,麵容英俊,眉眼端正,鼻挺唇薄。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眸子,明亮異常,直叫人莫名陷入其中,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好一雙勾人心魄的眼睛!
兩人佇立良久,望著山下點點燈火,老者開口說道:“沒想到是公子您親自來了,看到公子,我便知道再無活下去的可能,隻是老朽有一事不明,希望公子可以解答一二,公子……是如何肯定的?”老者問完便陷入沉默。
少年並未立即回答,麵無表情的望著濃稠的夜,思緒複雜,略微沉默方才開口道:“起初也沒有肯定,隻是懷疑。不過來此的路上突然明白一件事,很多事不需要理由,就像當年你並沒有理由參與“那件事”一樣。但正是你太完美,所以太危險,那麼即使不肯定,你也得死,這是其一。天殘也已出世……這是其二。”
聽到“天殘”二字,老者神情巨變。便是此時,刀光現,血光驟現,周圍靈氣仿佛被壓縮到極致,嗡鳴之聲大作。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靜止,老者的脖子上一條筆直的血線。少年收刀而立,望向老者的眼睛,老者眼中有不解,有悔恨,有解脫,更多的則是恐懼……
再次望著濃稠的夜色,少年漠然的臉上似乎恍惚了一絲,很輕微,低著頭喃喃自語:“浮遊憾樹談何易?”
不多時,夜色中走出幾個黑袍人,單膝跪於少年身後,開口道:“稟告公子,任務已完成,不知接下來……?”
“你們先回帝都,”少年頭也不回的道,緊接著少年一步跨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少年出現在一處宅院上空,想著名單上的名字已經基本被劃去,還剩……最後一個。
神識散發開來,籠罩整座院子。心念一動,頃刻間,整座院子化為齏粉。其間煙塵大作,幾個人自煙塵中淩空飛來,見此畫麵,少年嘴角勾起。
也不見少年有何動作,時間仿佛就此慢了下來。
旋即,少年出現在一人麵前,一拳攻向此人麵門。拳未至,此人已在空中爆成一團血霧,屍骨無存。刹那間,少年又出現在另一人麵前。如法炮製,片刻,便是兩人殞命。
餘下兩人見此狀,心中自知不是對手,旋即想到少年的身份,便也釋然。眼中竟未有一絲一毫的恐懼,皆無一絲退意。相互之間並未言語,餘下兩人自知是赴死,都毅然決然的衝了上來。結局自然並無例外,唯死一途而,境界與實力相差的太多,本就在情理之中。
少年看著先前宅院被移為平地之處,手中印法變換,竟將方圓數百丈的平地托了起來,原來下麵竟然別有洞天,竟是一座地下宮殿。
周圍的靈氣忽然沸騰起來,溫度升騰間,少年卻是皺著眉。將頭頂上那座“山”朝著宮殿狠狠地砸將過去,可奇怪的是,並未砸中,而是……消失了,是的,就是消失了!
少年見此景終於開口了,這是他今晚第一次主動開口:“張氏一族少年天才,被譽為張氏一族千年來最具天賦之人,作為張氏一族崛起的希望。”
不知為何,少年略微停頓方才繼續開口道:“四歲悟道,朝聞道,夕便上玄境,連跨三境。此後兩年破一境,直上歸一境。再五年破一境,入虛無境。此後再無存進,想不到今日生死垂危之際竟然得以悟入“聖”境,果然不負天才之名……”
話音剛落,少年雙手在空中隨意點了幾下,口中喝道:“現”,靈力湧動間,隻見先前的宮殿已然消失,出現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男子長發披肩,背負長劍,雙眼微闔,倏地消失,下一瞬竟已到了少年跟前。
中年男子這時睜開了眼睛,似有兩道精光,忽現,隨即斂沒。看著少年開口道:“張某對公子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不假,隻是公子莫以為僅憑你一人,今日可殺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