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得讓人多多少少有一些煩躁,一道道驚雷撕扯著暗無天日的虛空。指母大的雨滴打在郊外的森林中,激起一陣陣水霧。整個森林發出稀稀沙沙的喧叫,回蕩在整個森林。
一座破落別墅坐落其中,電光不時照印在別墅上,讓人感到一陣心虛發茫。
別墅的鐵門早已不知被誰拖到在地早已鏽跡斑斕,隻剩下一邊掛在布滿葛根的紅牆上苦苦支撐。
院落雜亂不堪,地上的雜草已經長得比門外的台階還要高出許多。好比山上的野閣多年無人問津,讓人有意無意的想避開它。別墅閣樓的天窗布滿裂痕,好比用重錘在厚冰之上死錘了一記。
細看,這已經經不起撥弄的玻璃上還有一個小指大小的彈孔。
雨水猛烈的拍打在玻璃上,“啪!”早已勞累的玻璃在這一刻崩潰,玻璃的碎渣狠狠紮到閣樓中,平躺在床上白袍男子的臉上。
臉上傳來陣陣刺痛。腦子一陣陣的發懵,如今感覺到了痛,反而有一種被人悶錘一記的暈沉感。
眼睛迷迷糊糊的撕開一條縫,模糊的眼球看什麼都像帶了有色眼鏡。寖了水的天花板脫落了大塊的牆皮,水滴緩慢的拍打在我的枕邊,背上傳來一陣冰涼。右手的手腕上插著一根帶有輸液管的針頭,床對麵是一個陳舊的衣櫃,上麵擺了一個老式掛鍾,時間是大概是七點一刻左右…除此之外眼眶在也沒有其他東西。
不知是不是因為房間小的原因,老掛鍾的“嘀嗒”聲格外的清脆,屋外依然下著暴雨,每一次都盡全力擊打在別墅的房壁上,整個房間充斥著雨滴的拍打聲。不過並不比這“踢踏”聲大上多少。
“這是那?”對著房間輕喃,不過並沒有人回應我,反而讓嗓像幹裂的土地被撕裂了一樣火辣辣的生疼。
我嚐試將腰部彎曲坐立起來,可是身體就像跟大腦失去了聯係一般,完全感覺不到脖子以下的存在。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屋外的雨聲不減。我嚐試活動腳趾頭和手指頭。
現在的情況就好比民間所說的“鬼壓床”,其實不然,這種情況在醫療上有專業術稱“睡眠癱瘓”。大腦和身體的聯係跟不上節奏,或者當你睡覺時將手放在胸口上,加重了呼吸的壓力,身體就會做出錯誤的分辨。嚴重的甚至會影響視覺神經,看到一些不存在的幻覺,說白了就是自己閑得蛋疼,沒事找事。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我感到身體的乏力感和虛脫感,慢慢有了知覺,我把頭往左邊移了一點。
張開嘴,天花板上滴的雨水就滴進了我的嘴裏,嗓門燥熱感漸漸的褪去。
身上的力氣也逐漸恢複,我將左手摸索到腰下,因為右手上插著針頭,硬扯隻能自找苦吃。
左手一用力腰部配合向上彎坐到了床邊。
一爬起來不禁讓人砸舌,眼前的場景著實讓人驚愕。
濕滑地板上橫躺著一具屍體,穿戴黃色帶著黑色條紋的防化服,
從木板上的暗紅色汙漬來看這人應該死了比較長的一段時間,或許因為他穿的防化服是密封的,所以我聞不到那股惡心的腐肉味。
不時有幾隻蒼蠅在他的衣服上飛起來盤旋一會又落下,似乎是在因為找不到入口而急躁不安。
我也不在去關注他,轉而望向四周。在我床邊是一個很大的塑料桶,上麵布滿了灰塵。
桶蓋上還插了一根透明的輸液管,連接到我床頭的一個微型電動抽水器上,每隔三幾十秒上下擠壓一次。我手上的輸液管就連接在那個抽水器上。
這段時間維持我身體機能的應該就是這個東西,我把輕輕針頭拔下來,用身上的白袍擦了一下,放到嘴裏吸吮了少許。
有一種清淡的微甜在嘴裏蔓延。
“這難道是葡萄糖?”
除了葡萄糖,我想不到什麼藥物是甜的而且可以直接輸入人體。
感受身體反饋的陣陣饑餓感,我猛的撲到塑料桶上,把上麵的蓋子揭開,直接就把手伸就去,一捧一捧的往嘴裏推。
很多植物人,和患口腔疾病的人不能進食,都靠維生素,葡萄糖維持生命。現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躺了多久,但肚子傳來的饑餓感可不是開玩笑的,不能委屈了自己。
捧腹吞咽了十幾分鍾,身體已經漸漸的擁有了足夠的能量支撐自己。我用白袍擦拭著下巴和脖子上撒漏的液體。
俯身站起來,勾了勾腰,隻感覺全身的關節好像錯位又重新回到原位,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不由一陣舒爽。
習慣性的摸摸胸口,才想起,現如今自己那來的煙,自己在那都不知道。
依稀記得。
“好像“昨天”,我,還在敘利亞執行任務,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結果越想腦子就越疼,腦漿好像漿糊一樣攪合為一團。
我疼得撲到在床上,雙手死命的揪住頭發。好像這樣就能舒緩頭疼。
“我是誰!我怎麼在這,媽的,腦子這些片段是什麼,從我腦子裏麵滾出去…………”
大腦的疼痛漸漸舒緩下來,我則深深的陷進床窩中。雙目無神的睜著,消化著龐大的信息…………
我叫闊岩,03年曾經入伍當過特種兵,當了倆年義務兵之後我退伍了。很多兄弟退伍之後不知道幹什麼,有的回家坐起了生意,有的混起了社會,甚至!有的居然去做了泥水工。
我不甘自己的人生如他們一樣平凡。
離開隊伍第二天我家也沒回,連夜偷渡去了敘利亞。
依然清晰的記得當時是夜晚。和我一起偷渡的大多是一群去賺喪命錢買賣的人。
汽車開了十幾天,有個別幾個人把衣服當裹屍布一般,把自己裹得毛都看不到,也不跟你說話,但好幾次我發現他們若有若無的往我的方向瞟。
他們基本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杆被破布纏繞了好幾層的東西,看形狀很像一根木棍,但我們到也還沒傻到猜不出是什麼東西,不過到也讓大家都很安分,倒也相安無事。
一路上基本上沒有人說話,隻有偶爾一些時間方便時司機的通知上下車的指令。
即便是晚上也隻能聽見這破卡車螺絲摩擦的咯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