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天地,不知其出處,世人隻知道天下共分徐州、冀州、兗州、青州、揚州、荊州、梁州、雍州和豫州九大州。每個州的麵積都是以千萬裏計算,浩渺無邊,平常人花費一生的時間,也未見能夠走出自己所生活的那一州,而每一個州更是擁有數以億計的人口和多如牛毛的城府。
其實起初天下並沒有什麼州的概念存在,人們隻是單純的以家族血緣作為區別,形成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部族勢利,彼此之間攻伐不斷,血流漂杵。正所謂亂世出英雄,當時便有一人橫空出世,以無與倫比的實力,統一了天下,封城建邦,以定國祚,而九州便是那人所定。不過百萬年之後的世間眾生,早已經不知道那位震古爍今的人物姓甚名誰,大家隻是用至尊兩個字代稱。
青州,東陽府。
清晨的旭日剛剛把自己的光亮撒到這個青州邊遠小城,一聲聲粗重的呼喊便迫不及待的打破了平靜,開啟了一天的喧囂。
“一群愣貨,大清早的不知道睡懶覺,光著膀子繞著府城裸奔,有病。”
一個十五六歲年紀,青衣白帽,肩膀上搭了一塊手巾的少年,瞥了一眼剛剛從自己眼前跑過的那一隊同齡人之後撇著嘴嘟囔了幾句,轉身回到了店裏。
“不就是一群夯貨麼,也難為我們家雪二爺了,見天兒的在咱們家飯館兒看,雷打不動的都快比上公雞打鳴了。”店裏櫃台後麵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翹著嘴角打趣道。
少年斜眼看了一眼櫃台後麵一邊記賬一邊說風涼話的家夥,扯了扯嘴角,丟下“懶得理你”幾個字之後便扯下肩頭的手巾,開始一張張地擦拭有些陳舊但卻很幹淨的四方桌子。
抬眼看了看已經開始幹活兒的弟弟,櫃台裏的年輕人暗暗的歎了口氣,手足兄弟,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弟弟心裏在想什麼,剛才跑過去的那一隊人,可是府城演武堂的弟子啊!而自己的弟弟從小的夢想便是練武,長大成為一個蓋世高手。可是窮文富武,自己家裏雖然名兒上開著一家小飯館兒,可是裏裏外外就隻有負責進貨的爹,掌勺的娘,自己這個帳房以及客串跑堂的弟弟四個人,憑著一個月三四兩銀子的進項,維係一家四口的吃喝用度到還沒什麼,卻也根本沒達到能夠負擔得起練武這項燒錢營生的地步。
弟弟也很懂事,並沒有哭鬧著非要去練武,並且一有機會就對家人說練武這不好那不好的,可是自己當然能夠看得到剛才弟弟說話時候眼睛裏還沒被藏好的羨慕。
“雪二爺,您是不是跟這幾張桌子有仇啊,擦得這麼用力,小心把桌子擦漏了!”
此時正隱隱把擦桌子幻想成練武的一種方法,樂此不疲越戰越勇的少年,聽話後把手巾往桌子上一摔:“風老大,我說你這是得了不抬杠不會說話病了啊,跟爹娘說說,趕緊給你治吧,不然說不準翠雲姐他們家會因為你這病悔婚啊!”
原本有來道趣兒的跟自己弟弟鬥嘴的青年一聽到自己未過門妻子,立刻滿臉通紅,有些羞澀。
就在這時從後堂走出一位年約四十略顯清瘦的中年人,似乎是聽到了剛才兄弟兩人的對話,瞪了少年一眼:“個小兔崽子,有這麼跟大哥說話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