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大叔來找她了。
下午三點,坐在教室認真看書的齊傑收到了一條信息,手機屏幕上清晰的顯示著幾個大字:下午五點左右去接你。
齊傑看了看窗外,微風吹動著樹木搖曳生姿,她驚奇的發現,自己在這個教室呆了近三年,上課、學習,和朋友談天說地、吃零食,居然不知道外麵陪伴她這麼多年的樹是什麼品種,就像曾經她和大叔認識了好久,她卻健忘的記不起他的名字,隻是一直不停大笑的喊他大叔。齊傑看了看手機的時間,愣愣的在考慮要不要赴約,他明明知道已經分手了,當初是他放她走的,現在這樣算什麼呢?藕斷絲連,舊情複燃?還是隻是分開後許久的淺淺問候。其實齊傑心裏也預想過,她想要一個徹底的結束,一個轟轟烈烈的告別,抑或一個分別的擁抱。隻是現在她還沒準備好,她還舍不得去放下這段感情,在她心裏大叔就像生長在她心裏的一棵樹、開在她心裏的一朵花,種子早就融化在血液裏了。
她不想放棄這次可以見大叔的機會,這個在分手後的無數個夜裏齊傑呼喚的男人。
匆匆忙忙的收拾完書包,當準備拿起平時慣用的旅行水杯時,自己曾經用碳素筆在上麵一筆一劃精心刻上去字跡,像一隻隻螞蟻撕咬著她的傷疤,藍色鋼化水杯上清晰的刻著幾個大字:我愛李慕。
李慕就是齊傑口中的大叔。
回宿舍的路上,齊傑有些忐忑,她不知道一會兒該怎樣麵對,她試想著該微笑的說聲好久不見,還是一如既往的害羞的低下頭沉默不語,可無論她怎樣在心裏演練,她知道當那一刻真的來臨時,她還是會心跳加速猶似驚鴻。
到了宿舍才發現舍友除了她自己都回家了,推開宿舍門,裏麵冷冷清清的。放下書包,齊傑就開始翻箱倒櫃了,在身上比對了好幾件衣服,不知道該穿哪件。所謂女為悅己者容,所以齊傑才不知所措,一心想把最美的自己展現在大叔麵前。最後她拿起了一件雪白的紡紗裙,蹬了一雙簡約的白色帆布鞋。齊傑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姣好的麵容,清秀的五官,眉宇間透漏著清靈之氣,這樣的她怎能不讓男子動容,隻是對於李慕來說,在他這樣的年紀,看慣了那些俗粉庸脂,更心動的是心底的明媚。
他一定在樓下等了很久,像以前一樣,好久好久。
果然,大叔的那輛黑色標致4008早已停在宿舍樓前,齊傑小心的站在樓前的台階上,不敢往前走。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此時微風輕輕吹過,她雪白的紡紗裙像一樹梨花,春風過後就綻放如雪,搖曳生姿。齊傑注意到周圍很多注視的目光,她不敢順著目光看去,隻得怯生生的低著頭,輕輕地打開了車門。
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麵而來,齊傑原本波瀾起伏的內心頃刻平靜的像一堆小沙丘。迎接她的是大叔安靜的笑臉,那一刻的齊傑說不上心情澎湃,卻有一種似花蜜般的馨甜,可夾雜其中的卻是陣陣刺痛。許久不見,齊傑一時間竟忘了該如何開口。
他叫李慕,齊傑喜歡叫他大叔。不知是齊傑愛忘事,還是她中意“大叔”這兩個字眼,她每次都喊不出他的名字。其實平時他們兩個在一起,齊傑很少叫過他名字,不管是幹什麼,齊傑都是直截了當的說出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很少在前麵加上一些親密的稱謂。在齊傑的邏輯裏,小女生的那種矯情和做作她不喜歡,所以她不希望變成自己不喜歡的那種人。可在李慕眼裏,她就是小女生,一個他想用心去寵愛的女孩,但李慕自己都不知道是寵多一些,還是愛多一點。